这个结好像没有线头。
晚上,顾商被喂着吃药和粥,十点不到,就被赶上床。他睡不着,看着阳台那侧花发呆。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按时吃药,他胃痛得不是很频繁。
江堰睡在离顾商很远位置,两人之间隔两个身位———他主动分开,不然顾商不肯睡。
般人挣扎得精疲力尽可能就将就着睡。
江堰被剧烈咳嗽声唤回神志,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拍起顾商后背。
顾商猛地推开他,“滚…!”
江堰愣愣地站在旁,他像是灵魂出窍,不知该做什。
他不伤心,毕竟太多次,已经习惯。
他只是迷茫,比七年前舅妈在医院确诊癌症晚期没人帮忙还迷茫,那时他虽不懂,但崩溃过后,总能点点找到下步该做什,问人也好,自己摸索也好。
踏上平地,还有十六步,才到顾商家楼梯门。
他数着,顾商走十九步。
门打开,咪咪就蹿进去,顾商没有解气,他在七楼共被关五天,脸颊两侧被掐得发青,口腔上颚被勺子刮破皮,手机卡和房卡被折成两半,他又扇江堰巴掌。
江堰被打得侧过脸去,他抿抿唇,看着顾商脖颈上泛紫泛黑手指印,像恶鬼打上去烙印样。
江堰没有移开视线,自虐般地盯着看,半晌,他低声说:“你想做就上来找,会给你开门。”
江堰只能放顾商走。
楼梯门打开,黑猫怕,又次钻进沙发底。
顾商看着江堰没半点犹豫,直接将手伸进去把黑猫抓出来,也因此看到对方手臂上又多出来三四下血痕和出血两个小洞。
两人都没管。
江堰把黑猫放到顾商怀抱里,哪知黑猫刚沾上,又像弹簧样跳走。
顾商偏不,他脾气倔得不行,从来不做低头那方。
时间点点流逝,另个人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但存在
可能是性子安静缘故,他从小有个技能,特别会解死结。
五岁时候,舅妈要去干活,只要扔给他根绕死绳子,他就能坐在小板凳上,从中午解到黄昏,不哭也不闹。
陈春见人就夸,她捡着大便宜!哪家小孩那省心那乖!
五岁到二十七岁,二十二年过去,他解结能力应该大大提升才对。
可这次,他解不开,死结外侧每根绳都松开试,试很久很久,反而让这个结越来越大。
是,江堰妥协,他低头。
“辈子不会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那刻,江堰身体仿佛被恶魔占据,他不是他。
他瞳孔涣散,颓然地坐在床上发怔,坐很久,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将顾商掐成这样。
氧气乍下涌进鼻腔,顾商脸至脖颈闷红片,侧身咳嗽起来,咳嗽带起干呕,早餐还没被逼着吃点,胃里早没东西,他开始吐酸水。
无奈之下江堰又去抓次。
明明顾商才是主人,可咪咪在他手里闹腾得很,在江堰手里反而尾巴都要夹进身体里。
江堰说:“和你起下去吧。”
顾商不可置否。
雪人是社牛猫,见两人要走,也跟着往楼梯间跑,于是江堰左手拎咪咪,右手抱雪人,他步步往下走,两截楼梯,四十二步,他走好多好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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