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梁澄点头,颇有小鸡啄米架势,惹得念笑出声来,梁澄不解地看向念,下刻手臂便被拉起,对方站起身来,引着他往里卧走去,“外头风冷,你莫要着凉,既然来,便于此处歇下罢。”
“不可!”梁澄大惊失色道。
“有何不可?”念脚步不停,直到床榻前,才转身问道:“可是嫌弃师兄寒舍简陋?”
梁澄向来觉得上师是乃世间最是端方人物,此时见上师神色间夹杂着丝戏谑,时竟有些晃神,就着这个空挡,身上罩衣已被念解下,仅余中衣和里衣,显得梁澄腰细腿长,身姿秀挺,但是站在身量俊伟念身边,便有些弱不经衣意味。
梁澄不自觉拽住衣摆,窘迫道:“怎会嫌弃,只是觉得太过打扰
纱帐侧已被放下,侧还好好束着,床榻上被褥整齐,看来是上师正要入寝时候,却被自己打断,没想到上师才酉时过便要就寝。
梁澄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念问道:“不知师弟所来何事?”
梁澄赶紧定神,将流云飞月受皇帝之命,要路暗中随行事告诉念,说到安喜平时,言辞间便有些不安,“知那处洞穴不便叫人知晓,到时只让他们三人候在九华山外,可好?”
“师弟不必愧疚,”念宽抚道:“那处洞穴若无带着,世间恐怕无人寻得到,于九华山附近青阳县有落脚处,到时那三位居士便可暂居那处。”
“还是师兄思虑周全。”放下心头块大石,梁澄无不感激道,说罢便要告辞,却听念道:“此行去,约莫来年四月方可回京,今岁除夕,只怕需在外头度过。”
视线,耳尖又红又热,支吾道:“打、打扰师兄。”
念侧身,淡淡道:“进来吧。”
梁澄找个话头,掩饰自己慌乱,“之前小沙弥呢?”
“他只白日过来。”念道:“冬夜寒侵,便让他晚间不用候在此处。”
梁澄赞叹道:“师兄心慈。”
梁澄心头暖,道:“既已出家,便不可贪恋红尘,澄心早已做好觉悟。”
念抚上他肩头,眉目在昏黄烛火下愈发柔和,“无事,师兄陪你过。”
“……嗯。”梁澄低头,隐下眼角湿意。
原本他以为自己无所依凭,茕茕孑立,如今更是身怀奇毒,本该凄惨孤离世,然后被当做因病而亡,没想到除舅舅待他始终如,安喜平和流云飞月对他披肝沥胆,还能得上师如此人物青眼,关怀有加,如兄如师,梁澄只觉得,当真是不枉此番重生。
正当他心中感概万千时,发顶便被人轻轻地揉揉。梁澄抬头,便见念双眼含笑道:“亦许久不曾与人共度此佳节,师弟可愿陪?”
很快,梁澄便发现念将他带向寝房,神色间便有些犹豫,毕竟是他打扰在先,现下还要去上师寝房,到底不合礼数。
念看出梁澄顾虑,笑道:“无需拘束,禅室里火炭早已熄。”
原来是为不让他受寒,梁澄心里感动,对刚才盯着上师胸口孟浪之举更是羞愧。
“多谢师兄关怀。”
“举手之劳而已,师弟对,不必如此多礼。”念引着梁澄坐到暖榻上,几步后便是道纱帐,帐后是念里卧,正中摆着张紫竹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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