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飞琼剑陆重台,八荒盟盟主陆惊川之子。”念在他耳边道,闻言梁澄顿时心里有数。
他是听说过陆重台此人,因为当今武林年轻代俊杰,能与孟留君相提并论,唯独此人。
样年少成名,样用剑高手,江湖传言,二人棋逢对手,各有胜负,性情却是天差地别,个张狂气盛,嫉恶如仇,个温厚儒雅,风流翩翩,彼此间摩擦不合由来已久。
这其中既有个人喜恶,又牵扯到南北武林间龃龉,不提暗中还有朝廷运筹把控。
自古侠以武犯禁,朝廷明面上不曾插手江湖纷争,但是暗地里势力划分争夺从不曾息过,小帮派依附大帮派,小道场挂号大道场,各大名山水陆势力背后般都有朝廷影子,如大相国寺这般,能成为中原佛门第雄,背后就是齐皇室供奉,而天下道统太和峰天元宫,每年开鼎第炉,必是献于朝廷。
流云被叫去准备船只,还得雇上两名清白船夫,因此时间倒不是很赶,三人坐在雅间,时不时说上句,这时楼下忽然传来阵喧哗。
只听道傲慢男声传来,声音不见得多响亮,但是明显带上内力,犹如在耳边炸响,在座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哼,什佛子转世,看是灾星降世!”
当即有人怒斥道:“国师大人心为民,你哪来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
“正是,国师大人为民祈福,感动佛祖,才解京畿冬旱。”
尤其是这水面上来往,更是朝廷之要政,前朝丞相就言“当今赋出于天下,江南居十九”,本朝太祖深以为然,这才举都东迁,东都“有通济之漕,岁致江淮米数百万斛,禁卫数十万人仰给于此,帑藏重兵皆在焉”,漕运之机要,可见斑。
而这漕运除却官漕拿大头,走私亦是通南北之有无,诸路买卖,云屯雾集,其间巨利,怎能不动人心,五湖三江,八百水道,不知有多
梁澄心里沉,搁下碗筷,见安喜平又惊又怒,副要冲下楼去模样,轻轻地摇摇头。重新带起帷帽,放下白纱罩面,走至窗前,掀开侧帘帐,眼便见到说书先生讲台上站着紫袍锦带佩剑青年,生得俊朗矫健,可惜副张狂嚣张模样。
只见他不顾底下人叱骂,猖狂笑道:“哈哈哈!笑掉大牙,且问你,自陛下登基以来,天灾不断,明元五年,国师降生,岭南雪灾,七年,黄河侵淮,洪泽大涝,千里无地,浮尸汪洋,十二年十三年,云贵接连大旱,十四年便是蝗祸,百姓木叶充饥,夫鬻其妻,弃其子,甚而骨肉相残食者亦不鲜见,若国师当真佛子转世,佛祖为何之前不托梦,解救万民于水火?”
众人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那狂生于是仗剑讥笑道:“看是佛祖早就托梦于他,说他荧惑妖星转世,劝他早早弃位出家,可惜国师贪恋权势,不肯罢手,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流离失所,眼下京畿冬旱,他可算慌,怕大齐天下因他而亡,这才在众人面前,演出好戏,这下好,虽然做不成太子,好歹捞个国师当当,还受万民敬仰供奉,可不是桩好买卖?”
梁澄抓着帘帐手猛地紧,下刻却被人握住,不由心里头暖,不用抬头,他也知道身旁之人是念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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