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军上中学后,童年那些心思就淡,早就不研究。
现在,他靠在墙上,面对着儿时心里圣地。当它曾经是他全部执着时候,他遇不到它。现在,他遇到,却已经长大。他面对这些弹药箱,像面对着童年自己。
在今天,他终于真正地告别那个自己。
两人静静地靠墙坐着,对着面前空广弹药库。
单军问周海锋,你怎知道在找这个。
所谓弹药库真相,只是个存放外壳地方,就像被遗留在军事博物馆里陈年档案。它们价值只有历史,被存放在这个深深地下。虽然它真存在,但却不是这群男孩从小就在寻找英雄和光荣梦想里,那个光辉宝藏。只是战争废墟和残片。
男孩已经长大,儿时梦想已经褪色,变化。也终于知道,有执着,只属于童年。那只是童年执着幻象。
单军靠在墙上,苦笑。
这儿离他12岁进去那条路,只隔着半截岔道。当年,他只要往左几步,就可以发现它,他却选择向右。
现在过六年,却被周海锋找到,带他来这个6年前就该有遇见。单军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跟他开玩笑。
单军转过身。他刚才忙着弄周海锋,没注意去看周围。他狐疑地打亮手电。
手电光照亮背后黑漆空间。单军忽然定住……
自从单军长大,他就知道那个小时候拼命想找弹药库,根本就不存在。
那不过是个骗小孩儿把戏,和这个防空洞里各种奇形怪状传说样,不过是满足英雄幻想和好奇心童话。
可是现在,他对着这个背后空间,这个庞大地下仓库,就在他眼前。这个堆垒着密密麻麻武器弹药箱洞穴,手电光照着那些年代久远箱皮上字,那些建国前年月日期和战役轨迹……
周海锋说,首长说过。
老政委在家没事,经常和周海锋唠嗑,人年纪大,喜欢有人陪着聊,聊起来时常常说起单军小时候事,说起过他对这个弹药库执念。
单军停片刻,又问,没手电,没火机,你怎找路。
周海锋停会儿,从胸口军装口袋里摸出串钥匙。
钥匙扣上拴着个东西,周海锋拧亮。
“你怎找到?”
看够,两人坐在地上,在黑暗坑道里。
“连队安防作训,学过。95人防图,在这个位置加未具名标记。这种暗标,般代表有库藏。也是猜。”
警卫连有紧急情况下人防设施内作训,这里面结构,周海锋学过。
距离那个年代远,些过去所谓机密也逐渐解禁,这个过去在地图上不公开标注地方,增加标示。去除历史和政治因素,这些东西也不再遮掩。它们不会在这个地方太久,很快会被处理。
它们沉默,壮观,如同伤疤累累千军万马,在这地下散发着令人敬畏尊严,这幕森严而雄壮景象,突如其来地撞击单军心胸。
这是单军儿时起就幻想过无数次地方,他也早以为它根本就不存在。12岁那年,他进来,就是为找它。可他却没找到,当年,他只找到两个手雷。
单军呆呆地望着。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目光和周海锋碰上……
弹药箱都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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