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军十
二岁
时候，有个地理老师，布置作业叫看星星。那时候到大晚上，军区大院里这帮男孩儿女孩儿就上大院里那个钟楼，美其名曰去认星座，其实就是找借口溜出来玩。上那个钟楼要爬很久很黑楼梯，林红玉每次进去就挨在单军身边，紧紧挽着他胳膊。单军有时候故意吓她，突然拿手电打在脸上，吓得林红玉惊声尖
“走！”……
他们沿着黑漆漆山岩找到个山洞，爬
上去。洞前头有个向外延展平台，树木稀疏，便于观察动静。
折腾大半宿，都累，周海锋让他们四个眯会儿，他警戒，等下半夜动手。
深夜大山万籁俱寂。山洞中响着均匀呼噜声。周海锋个人坐在平台上对着夜色出神，单军从洞里出来，在他旁边坐下。
“
替你。去眯会儿。”
埋伏在山坡上五个人观察过地形，悄无声息地撤下来。凌晨三四点才是岗哨最疲惫放松时刻，他们要等到那时候动手。
几人没声息地在密林中移动，找个稳妥藏身处等待。月亮出来，月光很亮，对行动很不利。周海锋忽然拉住行走中单军。
单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周海锋盯着他脸，无声地从身上拿出油笔，抬起单军下巴。
绿色伪装油彩涂过单军高挺鼻梁，延到他抿紧唇角。周海锋托着单军下颚，沉默而仔细地在他脸上裸露部分补上伪装。
单军没有动。月光笼着丛林里两个全副武装军人，他们面对面站着，个为另个画上战争护符。
导演部是演习中立指挥方，都是上级将领坐镇，按照演习规则，是绝对禁止红蓝方去碰禁区，也从来不会有人去碰，那是违背规则，搞不好立刻退出演习，谁敢这
干？
“规定是死，人是活，这是战争，战争允许切非常手段。”周海锋站起来，脸上激荡着锐气和战意。
“愿意去，跟来，出事儿，负责！”
“算个！”单军跟着站起，不假思索。
周海锋转头看他。两人眼神在黑暗中交会。
“不困。”
洞里传来那三个打雷样鼾声，此起彼伏，单军和周海锋都往洞里看眼，相视好笑。
山里夜带着寒意，四周偶尔响起虫鸣，不知哪里流水潺潺作响。天上满天繁星，两人并排靠在山壁上，对着头顶星空。星星多得像能掉进他们怀里。
“小时候有个作业，就叫看星星。”
单军说。为给周海锋提神，单军跟他说起小时候那些趣事儿。
周海锋画完，眼神专注地检查过单军面孔，直到遇上单军油彩中黑白深邃眼睛……
唐凯回头看见，笑，回身走过来。
“队长，给也画画，掉色。”唐凯往前凑。
周海锋把油彩笔拍在他身上，走过去：“自己画。”
“你这是偏心啊，队长？”唐凯噙着笑。
“听队长！”小山东也站起来。
“军军都去，能不去吗？”唐凯嬉皮笑脸。
“妈，你们都疯！”王明冲无奈望天，他怎碰上这群疯子！
“行行！算老子认，摊上你们这帮疯子！”……
山谷中空地上，是夜幕中披着伪装网通信帐篷和通信车，营地四周岗哨和巡逻哨来回警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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