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新闻里那个卖盗版,穿得跟你挺像。”
“操!”
周海锋笑,单军看着周海锋那笑容,也笑。
单军有意逗周海锋开心。脸上笑着,心里压着石头却仍然沉重。
沉默会儿,单军说,听说你想请天假,连里没批?
天还没有黑透,天边藏青夜幕上挂着几绺没形状云,被傍晚风吹得丝丝缕缕。墨蓝天色映着白玉兰灯灯光,灯下,两人上下,坐在升旗台台阶上。
单军撩起周海锋军衬,就着灯光,察看他背上伤口。
伤口又迸开。单军就知道周海锋在连队操课肯定又是身先士卒,不管不顾。
“叫你别操这狠。”单军从裤袋里掏出盒子,给周海锋上药,那是他从军区总院开,最好药。
“破点皮,没什大不。”周海锋并不想给单军看这伤。
“吃饭有什好看。”周海锋失笑。
“你还管看什?”
单军把面前盘里荤菜往周海锋盘子里夹过去。那是二楼干部小食堂里小炒,品种分量都比战士食堂里好得多,单军专门打来。
“行,你自己吃。”单军把菜堆得周海锋盘子都放不下。周海锋要把菜还给单军,被单军用筷子压住。
“伤是不想好是吧?”单军看着周海锋瘦削脸,“瘦,吃点营养,长肉。”
其他人都知趣地移开座位,到别桌去。有老兵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军军,你跟海锋真粘糊,以前天天块儿在家吃还不够,这刚不当勤务兵,还起吃食堂,看着都眼热。”
对周海锋跟单军这亲近,这些兵嘴上不说,心里头难保没想法。单军这司令公子,谁不想套点儿近乎,攀上点儿关系,可人家认识你谁啊?想攀就能攀得上吗?
“眼热啊,你们跟他好,咱俩不也就好吗?”
单军轻描淡写地说。
他这话轻飘,可意思明摆着,这些兵个个都是人精,能听不出来?
刚才
上好药,单军下来坐在周海锋身边,周海锋看看他那件花里胡哨衬衫,眼里有丝笑意。
单军是故意穿件花闪儿,让周海锋在人堆里看见他。周海锋演习里看他穿军装看习惯,这乍回到花花公子样儿,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干吗,不好看?”单军故意抻抻那花衣领,副是流氓怕谁派头。
“好看,当心上街给警察抓。”
“警察抓干什?”
“哪儿瘦,”周海锋无奈,“怎不知道。”
“抱就知道。”
单军说完,俩人都没说话,静下来,只有周围喧闹……
饭后,在中心广场国旗台下,两个人分开腿坐着。
这个宽广、空旷广场是大院里集会地方,顶头是国旗台,四周是白玉兰路灯,这种白玉兰灯在建国初期被广泛应用在军事单位,造型简洁而又庄严,晚上亮灯时候,是片柔和光晕,在周围树影里修长玉立,像守卫着广场挺拔秀美哨兵。
当初唐凯那些话,单军没忘。他话是放这儿,放得屋子人都听明白。
“那是肯定!”这些老兵油子都陪笑。
单军没再管他们,和周海锋面对面吃饭。
“找说什事?”周海锋抬头问。
“没事儿,来看看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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