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头晕胃疼，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喝
两口牛奶，就冲到卫生间里吐个天昏地暗。
老人叹口气，倒
杯热茶给陈陌喝：“陌陌，小孩子就不能喝酒，胃嫩，喝不舒服。”
陈陌吐得眼泪汪汪，蹲在地上闷头挨训：“爷爷，
错……”
老人俯身揉揉陈陌
头：“过来，这儿有药。”
陈陌乖乖跟着老人去隔壁房间，吃粒奥美拉唑，捂着胃哼哼唧唧。
陈陌模糊中想起那座地下研究所。
很长很长地下通道，冷冰冰金属仪器，聚集在里面尸群咆哮着扑向他。
在他目光所及地方，宋剑抱着言若明冲进通道里。
陈陌痛得蜷成团，他想要离开，想要个人去很远地方，想要个人穿过地狱之路，是生是死都没关系，至少不要让他这
疼。
可是，耳边却又响起宋剑低沉声音。
李哥扯开言若明眼皮查看他瞳孔，瞳孔有些涣散，但已经慢慢恢复许多。
宋剑问：“有用吗？”
李哥点点头：“非常有用，陈陌血液里抗体能帮言博士撑阵子。”
陈陌把按住针孔脱脂棉拿开，默默扔进垃圾桶里，仰头看着李哥：“可以离开吗？”
李哥犹豫下，说：“陈陌，这路上，言博士是靠你血清活下来。也就是说，这十毫升血，没法让言博士撑太久，他还会需要你。”
窝静脉里。
陈陌想，取点血，其实真不疼。
就像蚊子咬人样被轻轻地扎下，然后默默地感觉鲜血流出身体，顺着胶管流进塑料袋里。
全程不过十几秒钟，李哥就把针头拔出来，在针孔上按上脱脂棉。
那点点鲜血被滴进言若明身体里。
老人说：“昨晚怎？听你们闹宿，怕给你们添乱，也没过去。”
陈陌红着眼眶摇摇头，目光下意识地往窗外飘。
老人
“陌陌，爱你。”
陈陌抱着被子低低哭着，小小针眼很快愈合，连结痂都要看不见。
那小，那小点伤啊，怎能抵挡住宋剑在他耳边说句爱你。
陈陌昏昏沉沉地睡着，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已经是片刺眼阳光。
床头放着杯牛奶，已经凉。
陈陌平静地说：“他需要多少血？”
李哥深吸口气，犹豫很久，才斟酌着说：“直到他身体能自主产生抗体为止。”
李哥虽然这说，但他知道，言若明几乎不可能自己生成抗体。言若明想活，就要陈陌不间断地给他提供血液，他会辈子都依赖着陈陌这个活体免疫细胞制造机。
陈陌昏昏沉沉地站在原地，他扭头想要找宋剑，却被酒精侵蚀得失去平衡感，头栽倒在地上，慢慢被漆黑包裹，耳边片嗡鸣。
他喝太多酒，被冷风吹得昏昏沉沉，好像有点感冒。
十毫升鲜血，在吊瓶管里落百九十二滴。
陈陌呆呆地仰头看着，看着他鲜血慢慢流进言若明身体里。
直到所有血液都进入言若明身体，陈陌才低头去看言若明。
那张脸上可怖青灰惨白正在慢慢褪去，免疫细胞在慢慢地帮言若明清理病毒恢复身体。
言若明在昏睡中轻轻呻吟声，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成功，仍然虚弱地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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