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叹
口气，俯身给陈陌包扎那
身深浅不
伤。
陈陌眼中还有泪，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任由老人拿针线缝合着他身上伤口，任由剧痛消炎药被裹进皮肉之中。
这次，宋剑仍然没有选择他。
老人说：“陌陌，还起得来吗？”
陈陌很久很久才慢慢缓过来，他用几乎听不到声音低低说：“爷爷，
是死吗……”
不是丧尸，不是末日。
是他宋剑，是他宋剑次次慢慢凌迟着陈陌心，让那个少年点点，慢慢死在绝望之中。
宋剑打光子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糖纸。
陈陌委屈哽咽还在耳边：“宋剑……不想……不想死在你看不见地方……宋剑……”
宋剑把那张糖纸贴在脸上，无声地泪流满面。
宋剑缓缓抬手，抹去脸颊上那滴泪，看着风吹过山野，看着天光照亮远方废墟。
宋剑咆哮着，对着高墙下游荡丧尸们疯狂扫射。
他多想再见到陈陌，他多想回到那夜，在陈陌摔倒之前就把那个少年抱在怀中，带陈陌离开那片危险地方。
不，他不会再在研究所丢下陈陌个人，他不会任由陈陌血液有免疫能力消息传遍整个基地。
如果……如果……
漂亮又有趣男孩带在身边。
陈陌就该像他所有兄弟样，他们会为彼此而死，却不会为谁停下自己脚步。
宋剑看着天边灰白太阳，他想起那场初见，削瘦男孩孤独地站在天台上，举着自己简陋武器，沉默着等待死神降临与之最后搏。
他总是觉得陈陌会直跟在他身后，于是从来没有准备过，如果陈陌走丢，他该如何应对那种痛苦。
那是种沉默闷痛，从心底最深处地方缓缓开始撕裂他心魂，让每寸记忆都填满陈陌样子，直撑破他胸口，剧烈苦楚和悲痛才开始清晰地漫延在唇舌中。
老人叹口气：“没有，你还活着。”
陈陌挣扎着动两下，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他失血过多，遍体鳞伤，又发着高烧，哪怕抬只手，也觉得有千斤重。
陈陌沙哑着低声说：“爷爷…………走不……这里不安全，你……你快走……快走……”
老人说：“这个年纪本来就活不久，现在死
陈陌记不清自己那天被丧尸咬多少口。
他手腕上伤痕都已经见骨，全身都是伤。
可他却没有死。
或许是嫌弃有免疫细胞肉不好吃，蜘蛛丧尸们居然放过他，继续向西追捕逃亡众人。
陈陌迷迷糊糊地看着渐渐明亮天空，他看到老人佝偻身影。
宋剑痛苦地嘶吼着，把自己满心折磨发泄在子弹上。
他想要杀光这些丧尸，他想要冲进丧尸老巢为陈陌报仇。
可这些举动却永远无法让他觉得好过半分。
个声音冷静地响在耳边，永远，永远地提醒着他。
陈陌到底是被谁杀死。
“陌陌……”
宋剑在昏暗天光中低喃，狠狠抽口烟，幻想着他回头，就能看见少年站在他身后，明亮眼睛带着天真茫然欢喜，伸手找他要糖吃。
可宋剑不敢回头。
他怕看到满地落叶，他怕看见自己那颗令人憎恶自私之心。
滴泪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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