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哑着声音说：“陌陌，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起晨曦，想起夕阳下
水塔。
想起烟雾缭绕在唇舌口鼻间味道，想起那个少年明亮眼睛，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时惶恐无措模样。
末世里关系都脆弱得像张纸，那个时候他，甚至混账到从未想过要和陈陌过完这
生。
宋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索出最后块糖，艰难地要塞进陈陌嘴里，低喃着：“陌陌，对不起……以后……活下去……”
他们只有半瓶矿泉水，陈陌直在发烧，所以那半瓶水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全喂陈陌喝下去
。
宋剑竭力想要保住陈陌性命，哪怕……哪怕先死人会是他。
陈陌睡着。
他呼吸变得很轻很慢，别在领口对讲机硌在宋剑胸口上，偶尔会有轻微电流声在夜空中响起。
宋剑身体已经到极限。
第次……第次下去时候……是不是就该再拼点，如果
能冲进车里，们两个……们两个就能得救……”
宋剑苦笑着，艰难地抬手抚在陈陌脸上：“傻，再往前步你就要被尸群分吃。”
陈陌疲惫地埋首在宋剑胸口，深吸口气，手指无力地垂落着：“宋剑……”
宋剑说：“嗯？”
陈陌说：“你枪里还有子弹吗？”
天地静悄悄，尸群都不再吼叫。
这时，宋剑在晕眩中听到点声音。
是电流夹杂着人声，是人声音。
“陈哥！医院里有好多丧尸，们进不去，没有拿到x光机。陈哥们怎
办？你们还在原地吗？们该怎过去救你！”
他身体开始变得麻木和轻盈，大脑在诡异缺氧中晕眩着，很多往事在眼前翻滚，走马灯似逼他回忆着这生。
他想，他大概是爱过言若明。
他总是不肯承认这件事，固执地把自己对言若明偏爱解释为救命之恩，以此来平衡对陈陌愧疚。
他太自私，太不是东西。
连这些细微负罪感，都要扔给陈陌替他承受。
宋剑说：“还有十二发。”
陈陌说：“明天……明天天亮，你把枪给，再试次……定……定能把车开过来……”
宋剑看着怀里这个连说话都困难人，苦笑：“好。”
可他却怀疑，他们可能活不过这个晚上。
夜风很冷，陈陌还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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