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廖初甥舅俩和柳太太,在场所有人都曾亲眼见证这些年他们不易,不禁热泪盈眶。
廖初觉得自己心情有些奇怪。
他分明是不太相信爱情,可如今见这个,竟也觉得……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觅得真心人,那该是多幸运件事。
送走所有宾客后,新婚夫妇坐在喜床前,相顾无言。
哪怕中间狼狈逃亡,也不曾丢弃。
她就想着,如果这辈子没福气穿,那就带着进棺材。
好在……福气终究是来。
牵着两只手已不再柔嫩,遍布皱纹和老年斑无声诉说着历史变迁。
可此时此刻,他们心空前安定。
真是种神奇乐器。
现代社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婚礼。
沿途好些人出来看,脸上既有好奇,又有祝福。
能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令人愉悦。
关墨亲自将新娘扶出来。
“晨曦”,就叫它们晨曦好。
十月初八,大吉,诸事皆宜。
廖初和果果第次踏上别人结婚现场。
场特殊婚礼。
今天喜娘没有坐喜车,而是被八抬大轿送到门口。
谢君姿失笑,索性过去跟他起拖。
箱子好大。
做完这切之后,两位老人都气喘吁吁。
两人你看看,看看你,都笑。
真是。
整体口感很苦涩,刺刺,像苦涩海水,汹涌翻滚,着实难以下咽。
这简直是这多年来,廖初所遇到过最苦涩果实。
这样沉重绝望和阴郁,真是人类所能承受得吗?
可当他迟疑是否要放弃时,却又捕捉到丝甜。
细小,但确实存在,如绝望中根蛛丝。
并非不想说。
而是想说太多,反而觉得言辞苍白,倒不如不讲。
只是这看着,就很好。
关墨忽然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只大箱子。
毕竟年纪大,拖起来有些吃力。
虽是传统婚礼,但新娘子也跟着出来答谢宾客。
廖初看下,来宾客确实不多。
共只有两张大桌,每桌不过八人。
仅此而已。
但所有人都是带着货真价实祝福来。
年轻时,他曾许诺,会用八抬大轿将她娶过门。
如今时移世易,终究是做到。
他没有食言。
透过盖头,谢君姿看到对方大手,还有自己绣鞋。
这身嫁衣是她自己做,年做点儿,做拆,拆做,足足花数十个年头。
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果果惊喜道:“是唢呐。”
李爷爷经常吹,她下子就听出来。
廖初道:“是呀。”
唢呐,从出生、结婚到死亡,好像所有场合都能完美融入。
关墨拍拍她手,小心地打开箱子,“你看,这些年,给你写这许多信,你也回这许多……”
巨大箱子里,赫然是封又封书信。
虽然已经反复读过,但再次看到这些,谢君姿还是难掩激动。
“是呀……”
那时
而恰恰因为前面太苦,这抹甜就显得尤为突出,分外珍贵……
只要有它,好像再没什过不去坎儿。
廖初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第三枚。
他找只玻璃瓶,将那两枚果实小心封存。
或许,这就是段活着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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