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记餐馆晚间是在个小姑娘二胡声中拉开帷幕。
四岁多小姑娘已经拉得有模有样。
虽然没多少高难度技巧,但基本功颇为纯熟。
最难得是,她节奏把握极准,曲子中是有感情。
哪怕不通乐理人听,也隐约能明白想表达什。
他对工作人员道。
摄制组离开时候,烈士陵园每座墓碑前,都摆支洁白菊花。
回去路上,摄制组好多人眼睛都红红。
所有人言不发,气氛有些沉闷。
“没什好哭,”正低头擦拭唢呐李老爷子突然道:“他们想看你们哭吗?不,他们想你们好好。”
他生前无儿无女,孤苦人,死后却被人铭记。
每到逢年过节,总有人来放瓶酒,摆几枝花。
宋大爷调调弦,李老爷子擦擦二胡。
两位合作多年老人不需要任何排练,抬手,起!
清亮唢呐声瞬间传遍整座山头,像清风,惊起藏在密林中飞鸟。
他们站在高山上,俯视着生前魂牵梦绕故土。
凛冽北风呼啸着刮过,卷起地上雪沫,纷纷扬扬。
周围松柏郁郁葱葱,随着风,奋力摇摆,然后又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息凝神,生怕惊动地下英魂。
镜头从墓碑上扫过,有人轻轻念出声:
宋大爷在旁满面欣慰。
后继有人啦!
李老爷子心里泛酸:
好好孩子,咋不爱学唢呐呢?
唢呐多好啊!
史可比这片烈士陵园要长久多……”
自然是前代居民。
如今逢年过节,也还有后人过来祭拜呢。
顿顿,李老爷子转过头来,“你们这体力不行啊!”
这才爬到哪跟哪儿?
摄制组有懂行人,不由咋舌。
好家伙,这是《田园春色》!
虽说确实是适合新人演奏曲目,但这孩子才几岁?学二胡才多久?
曲毕,众人纷纷鼓掌。
小姑娘抿嘴儿笑,落落大方站起来鞠躬,“谢谢!”
祈安等人愣,陷入沉思。
等再次出现在绿苑区时,所有人都已褪去悲色。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金乌西坠,华灯初上。
空天街道再次陷入繁忙,昏黄路灯照出前面车水马龙,蜿蜒着,通往不知名远方。
高亢二胡声紧接上,如山间流水,潺潺作响。
乐声起起伏伏,有轻快,有悲壮,随着最后个高音,最后终归于平静。
祁安仿佛看到位老人生,看到无数人生。
那相似,却又不太相似。
“去买点花……”
“……1932年出生……1951年8月7日牺牲于朝鲜……”
享年19岁。
“……1920年出生……1937年7月7日牺牲……”
年仅17岁。
孙老爷子刚刚迁过来,墓碑还很新。
祈安过去问:“果果以后想当音乐家吗?
祁安摆摆手,苦笑连连,“比不,比不……”
整个摄制组都是第次来烈士陵园拍摄。
当他们踩着吱吱嘎嘎积雪,转过层层叠叠松柏,抬头,瞬间失语。
灰暗天地间,无数墓碑在眼前铺开,它们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看不到边际。
密密麻麻墓碑上还堆着层白雪,寂静无声,岿然不动,默默矗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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