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初对此情景早有预料，只是把筷子往他面前推
推。
祁安用手指头朝他点点，拿起筷子，颤巍巍夹
片牛舌。
咸香鲜甜，四味俱全。
牛舌这种东西，跟普通
牛肉和内脏口感又有不同。
入口便觉得弹，又极韧，但细细嚼，却又觉得滑嫩。
他直都觉得过去就是过去，再也不值提。
可没想到，今天只是简简单单杯酒，就把过往那些坎坷磨难全都勾起来。
幼年时穷困潦倒，少年时春风得意，青年时滑铁卢，中年时质疑……
家人离去，妻子陪伴……
种种太过强烈感情都在瞬间井喷式爆发，走马灯似，在他心里绕圈又圈。
去掉外面那层粗糙坚硬老皮之后，牛舌剩下部分便十分细腻。
它蛋白质含量非常高，脂肪却低，常吃有补胃滋阳作用。
不过过犹不及，有胃病和阳气过盛人也不能多吃。
牛舌可以细火慢煨，汤汁浓郁，浇饭最佳。
但对于下酒，这是相对更爽利葱扒牛舌更好。
炒肉炒蛋，包饺子包包子，蘸酱卷饼……都好。
正好这段时间，他搜集不少品质上佳牛舌，做个葱扒牛舌再好不过。
好像每种食材里都会有特别顶尖部分。
像西瓜里最中间口，
像笋子上最顶尖儿，
心上，没想到人家却言九鼎：
昨天还真就收到！
今年刚上市新鲜大葱，老大捆，足足25斤。
葱白莹润如玉，葱叶浓翠如碧，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是真高！
祁安点头，这火候把握绝。
要想把牛舌做到如此滑嫩地步，最要紧就是火候。
火候不到，夹生，嚼不烂；
火候过，太老
会儿是绝望，觉得连秒钟都熬不过去，不如就此死算；
会儿却又是八方掌声，各路称赞话语和闪光灯令他头昏脑胀，又很有些飘飘然。
可等他真睁开眼，却又想起那句话：
往事如风。
过去，终究还是过去，切只能随风散。
难得又有第手新鲜山东大葱，不赶紧做这
道菜，廖初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稍后带着热腾腾葱扒牛舌和碗筷回到二楼时，就发现祁安正低头捂着脸，时不时发出声抽气声。
碗筷落桌声音惊动他。
他用力吸口气，把脸胡乱在手心里蹭蹭，然后露出双通红眼，瞅着廖初，半天不言语。
如今，他也算功成名就，过往那些风风雨雨早已深藏心中。
而牛舌，也是源自庞大食材上精挑细选种。
牛舌可以趁新鲜时候入菜，也可以趁天气寒冷时候，单独风腌起来。
隔年再吃，口感独特，味道好似火腿。
前阵子廖初搜罗到十二条，五条已经挂起来，两条烟熏，准备留到明年吃。
剩下五条，则准备在今年之内慢慢入菜。
廖初量下，最矮根也有米七。
他单手拎，大葱叶子还超过他脑袋好多。
当天见到食客无不喝彩，纷纷惊呼着上前合影留念。
除本土山东人，真很少有人见过如此茁壮挺拔大葱。
山东大葱枝叶肥厚，口感清甜，却无辛辣气，吃起来非常扎实，很适合直接拿来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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