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张张嘴,贪婪地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青年,良久,哽咽道:“对不起。”
她想去拉余渝手,对方却立刻避开。
“没关系。”
余渝轻声道。
方心露出抹不敢相信喜意,然而下秒,却见余渝用种极其冷漠眼神望过来,“你是不是想听到这句话?”
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他定要问问对方:
你为什要抛弃?
见余渝愿意坐下来说话,那个叫方心女人顿时破涕为笑。
两组人就近找家咖啡店坐下。
女人软倒在男人身上,泪流满面,引来许多过往游客侧目。
“这位先生,”他边安慰着妻子,边试图跟廖初商议,“您看……”
廖初对他们没什好话,皱皱眉,转身对余渝道:“咱们走。”
余渝抓住他胳膊,用力吸几口气。
虽然眼睛还是红彤彤,但只要他在身边,余渝就觉得什都不怕。
赶上来父子俩站到女人身边。
当儿子已经傻,双眼睛不住在妈妈和廖初之间来回打转。
他倒是想看余渝,奈何被挡住。
什情况?
还有个哥哥?
果果和舅舅都在呀……不怕不怕……”
余渝神奇地平静点。
他勉强冲果果笑下,缓缓吐出口气。
脑袋里乱糟糟。
好像刚被挥舞着大锤拆迁队猛击过样。
方心浑身僵。
余渝字顿,“这辈子都别想。”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余渝和方心桌,廖初带着果果,跟那同样尴尬父子俩坐在旁边桌。
方心显然有点慌乱,或者说惶恐。
她过分殷勤地询问着余渝喜好,“小渝,你喜欢喝什咖啡?”
余渝皱皱眉,对店员道:“麻烦给杯热牛奶,谢谢。”
童年经历让他早早患上胃炎,到现在都不能喝咖啡。
“……”
余渝话还没说完,廖初就懂,“你想见她?”
余渝掐掐手心,点头。
可能是老天安排,让他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见到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逃避。
男人搂着妻子安慰几句。
女人瞬间崩溃,呜呜咽咽哭起来,“他是小渝,是小渝啊!”
男人恍然大悟。
结婚之前,他就知道妻子跟前夫还有个儿子,不过这些年直没有见面。
“小渝,妈妈知道你生妈妈气,妈妈也是没办法呀,妈妈跟你认错,你跟妈妈说句话啊,好不好?”
事情过去这多年,他本以为已经看破、熬过,哪怕主动提及都无所谓,再来什风雨也无所谓。
万万没想到,很多事并非是想开,只是被自己自欺欺人地隐藏起来,拼命掩埋。
而这种徒劳掩埋,只要遇到与当年有关点滴,就像大浪过后海滩样,深埋地下切伤痕和污垢都显露无疑。
直到现在,余渝才清晰地意识到:
啊,原来那道伤口直没有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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