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豫王也样,将怀疑探究目光投向他。
两人以眉为针,以眼为镜,察言观色彼此刺探,无声地交锋好几个回合,不想被太子撞个正着。
苏晏被太子拉着走近台阶,看清尸体面目,果然是叶东楼,又在印象中对比生前死后模样,发现衣着服饰没有任何不同。
叶东楼并未打算下场射柳,今日依然身穿五品文官白鹇补子常服,冠履配饰俱全,两只血手交叠拢在腹部,仿佛在护着什东西,满面血污,依稀可以看出死前表情十分痛苦。
苏晏不由仰头望向龙德殿最高处,但见斗拱飞檐,角兽蹲踞,黄琉璃瓦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汪春甫叩头领旨,立刻吩咐宫人将快疼晕过去卫贵妃平放在肩舆之上,抬进龙德殿。
景隆帝深吸口气,没有即刻进殿,而是迈步去看尸体。
蓝喜赶忙劝道:“尸体秽恶,有污圣目……”
皇帝摆摆手,阻止他继续劝谏,走到尸体边上,所过之处锦衣卫纷纷躬身退避,让出条通道。
朱贺霖从小胆气远胜常人,除他父皇,几乎可以说是无所畏惧。听闻天降尸体,血溅玉阶,吓晕卫贵妃,他怀着七分好奇三分幸灾乐祸,当即尾随其后。
贵妃悠悠转醒,捧着高高隆起腹部,惊慌叫道:“本宫肚皮绷紧疼,硬得像石头……太医!快传太医!”
皇帝忙疾走两步,揽住她肩膀安抚。
卫贵妃冷汗涔涔,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吸气。随侍太医院院使汪春甫三步并作两步赶来,还未搭上脉,便见卫贵妃裙襕上团水迹迅速扩散,将藕荷色布料染成深褐色。
情急之下,汪春甫也顾不得冒犯,半跪着牵起卫贵妃裙襕嗅嗅,脸色丕变:“破水!娘娘怕是即刻便要生产!”
“回宫……臣妾要回宫……”卫贵妃歪在皇帝怀中,死死拽住龙袖,疼得直哆嗦。
龙德殿是东苑主殿之,高达十数丈
刚走几步,就瞥见人群后方苏晏,正面沉如水地看着台阶方向,又将视线转向豫王。
苏晏与豫王隔着黑压压人群,遥遥相望。两人面色均非同寻常,目光交汇时,似有千言万语,刀光剑影。
朱贺霖见两人隔空眉来眼去,心中无名火顿生,转身大步流星走到苏晏面前,把握住他手:“走,陪同去看看尸体!”
苏晏之前还亲眼见叶东楼赶来精舍捉*,哭哭唧唧地和豫王闹脾气,最后捏着柄短剑,魂不守舍地离开。这才过小半个时辰,个鲜活美男子就变成血淋淋尸体,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他第个怀疑,便是豫王,故而立刻去观察对方脸上神情。
景隆帝用征询目光望向太医院院使。
汪春甫禀道:“娘娘离产期本还有二十来日,方才受到惊吓,羊水破膜骤出。看这水量,怕是坚持不到回宫,倘若不及时生产,臣恐……臣恐……”
皇帝沉声道:“照实说。”
“臣恐拖得太久,路途又颠簸,羊水流尽,龙胎有窒息母腹之虞!”
皇帝闭闭眼,迅速做出决断:“就在此处生产。着宫人立刻布置产房,准备应热水器具。派队锦衣卫飞骑回宫,接稳婆过来。在稳婆到来之前,贵妃生产交予汪院使和两位院判酌情而定,不必有男女避讳,切以贵妃与龙嗣安危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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