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提芮只好朝他拱手:“尚未有其他证据,不敢妄自指谪皇亲。老臣只是说,王爷与此事或有勾牵,如果没有最好,清者自清。”
此时,锦衣卫指挥使冯去恶亲手端着个长长木盒上前,禀道:“皇爷
终归还是不肯替他兜底,是想借此事敲打他番,好叫他今后别再招惹朝臣?豫王敛目,心底冷哼声,道:“有人证。”
王尚书逼问:“谁?”
“司经局洗马,太子侍读,苏晏。”
苏晏正低着头,用鞋底碾地上蚂蚁,忽然听见提到自己名字,下意识抬头,与豫王投来深切而寒凉眼神对个正着。
这瞬间他仿佛听见豫王心声,还带着立体混响效果:乖乖,你可得替本王作证,否则把你也并拉下水,看最后谁更倒霉。
个人敢出言诘问。
刑部尚书王提芮在此刻挺身而出。这位六旬老臣,颈长如鹤,腰身略微佝偻,形容不甚美观,却素以执法严明、刚正不阿而闻名朝野。
他拱手道:“佩剑染血,疑似凶器,又曾赠与叶郎中,豫王殿下与此事或有勾牵,还望陛下不徇私情,彻查此案!”
景隆帝知道这位老臣执法多年,说话贯直来直往,对事不对人,倒也没有动气,那厢豫王当即反驳:“就算此剑是凶器,也不能证明与孤王有关,就不能是凶手拔东楼佩在身上剑,反过来刺伤他?”
“除凶器,还有动机。殿下与叶郎中关系匪浅,内中隐情自不必说,如何没有勾牵?至少也是个嫌疑。”王提芮梗着仙鹤脖子,争锋相对。
摊上你这个死皮赖脸王爷,已经够倒霉啦!苏晏心底大为叹气,无奈出列:“臣为豫王殿下作证。午时,殿下奉命教臣射箭,就在龙德殿后林子里。不久臣酒劲上头,呕吐不止,殿下好心扶去精舍休息。叶郎中此时来到精舍,与殿下叙谈,殿下当场取出这柄鱼肠剑,赠与叶郎中。臣不想搅扰他二位,便自行离开,回到射柳场。之后事,臣就不知。”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朝臣们多是有心人精,不免暗自琢磨:这苏清河如此长相,比叶东楼还标致几分,豫王猎艳成性,扶他去如何“休息”?那叶东楼赶去精舍,又是怎“叙谈”?莫非是三方情债,纠缠不清?
顿时投向苏晏几道视线,充满不可言说暧昧窥探之意。
苏晏心里窝火,望向景隆帝,见他神情虽平和如常,眼底却仿佛暗流涌动,是龙心不悦信号,知道指望不皇帝救场,默默叹口气。
豫王直视王提芮,提高声量:“王尚书指谪孤王有杀人嫌疑,可有真凭实据?”
豫王不屑地笑笑,不跟他争辩,朝皇帝拱手:“臣弟对叶东楼之死,十分伤感难过,但问心无愧。皇兄当知臣弟清白。”
景隆帝淡淡道:“无论是巧合,还是勾牵,双方都得拿出确凿证据,证明对方有罪,或者自己无罪。若是都拿不出证据,那就从长计议。”
这话明着看不偏不倚,但说到底还是偏向豫王。凶手杳无踪影,豫王口咬定剑已送人,自己又去哪里找确凿证据?王提芮却迎难而上,铁铮铮道:“那还请豫王殿下举出物证或人证,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
豫王深吸口气,望向皇帝。
皇帝面色平静地回看他,并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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