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叹道:“但你本可以不搭理他,依然活得清清白白。就像脸上有污渍,你愿意提醒,便提醒句,懒得说话,转身离开即可,又何必动手去擦,脏袖子。
“叶东楼负你,最后落得怎样下场,都是他事。他德行有亏,你可以鄙夷他斥责他,甚至弃之不理,却不该生出杀心,
“不必多言,最见不得人拿死来说事……”-
“叶东楼说‘以死明志’,明什志?你是不是曾与他私定终身,却发现他与豫王之间暧昧关系,气恼不过,才与他理论?他当时矢口否认,甚至以性命发誓。而你信他,但没过多久,就发现这份信任完完全全是个笑话。”苏晏逼问,“金榜题名后,叶东楼夜之间升迁户部,坐实*情,所以你因爱生恨,设局将他杀死,是不是这样?
“能理解你痛恨豫王轻浮放浪,故而用他佩剑作为凶器陷害他,但又为何要牵扯上?与叶东楼并无任何瓜葛,自殿试传胪之后,也从未见过面,此事与何干?”
云洗语带讥诮:“如何无关?不过小半年,新宠已成昨日黄花,听闻饲主又有新心头好,便郁郁寡欢,哭哭啼啼,甚至回来找诉苦求助,连读书人礼义廉耻都不要!”
苏晏怔:“心头好……指?这个……豫王积习难改,朝中那多齐楚少年*员,他又不独骚扰个。”
伤口,股脑地往前奔。
脚下青苔湿滑,月光隐没时他看不清路,踢在树根上摔跤。
云洗自后方赶上,举剑刺他头颅,被他用力拽住衣袖,两人在地上滚成团。
“……这下你可全身都脏。”苏晏扭夺他手中兵器,生死关头,居然还有心情说笑,模仿他话揶揄道,“衣物脏犹可清洗,人心脏又如何清洗呢?”
云洗咬牙:“人心本就是泥潭,世人皆污浊不堪,洗不洗都是脏!”
“可叶东楼认为,你是不同寻常个,教他生出极大危机感。忍着恶心劝他,既然选择依附豫王,就早该料到有今日,他不但得忍这次,还得忍下次,无数次,直至被人弃如敝履为止。”
“忠言逆耳,他是如何回应你?”苏晏问。
云洗冷笑:“他说,只要能留住豫王心,死也甘愿。”
“所以你就杀他?你想让他明白,就算是死,痴想也永远是痴想?”
“他已经烂到芯里去!与他四年同窗,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未有过半点龌龊过界,他又是如何回报?面说着以死明志,面与豫王勾搭成*,被恩主冷落厌倦,又来找重修旧好……你说,人怎就这贱呢?”
苏晏腿侧又挨剑,所幸没有割到动脉,流血不多,但他也连撕带咬地夺下短剑,紧紧压在云洗颈间,制住对方。
他揪住对方衣领,将人怼在块平坦大青石上,喘着气道:“早该想起,恩荣宴那日,在后园假山里发生口角两个人,并非豫王和叶东楼,而是你与叶东楼。”-
假山深幽处似有人唧唧私语,因隔得远听不真切。
听壁角这种事还是少做好,苏晏转身欲走,却听到线陡然拔高声音:“……好说歹说,你怎这般不晓事?”
另个声音轻柔含糊,隐约道:“……难道要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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