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清场,苏晏边给蓝喜斟茶,边说:“世叔执掌司礼监,日理万机,宫里大小事时都离不得世叔,何必出宫奔波劳碌,亲临大理寺。需要询问办案进度,或者调阅什资料,命人吩咐声,小侄送去便是。”
蓝喜啜着茶,心情似乎不错,“咱家毕竟领份监理差事,也不能作壁上观呀。这不,担心你这案子办得辛苦,来看看有什需要帮忙。”
苏晏也不客气推谢,只当他真是自己个族叔,笑道:“目前尚且顺手。倘若日后需要世叔出面协调,小侄自会厚颜来求。”
蓝喜看他举止潇洒,言语讨喜,越发看得顺眼,心里还真有几分当是自家子侄,又想起此行目,说道:“世叔要和你叙叙家常,这大厅人来人往不方便,走,找个静室说话。”
苏晏有些意外,转念想,这架势应该是有私密事要交代,或者对他又有什重要提点,便欣然起身,将蓝喜迎进间静室。
理寺,日已近午。
昨日安排下去官吏们并没有偷懒,已经在文房内各据案,脚边摆着开封后大木箱,认真比对分工内证据和资料,将嫌疑人员信息与所涉事件重点抄录在案。
他巡视圈,分别提点几句,倒也没什正经事,就等着五七日之后出阶段性成果。
梳理诏狱案件卷宗,至少要十日。最后请沈柒帮忙核对、实地调查问讯、敲定最终名单、撰写详细报告,还得再七八日。如此算来,至少得近个月时间才能把这差事办完。
虽然比预计要慢些,但也有个好处——这样全面、系统排查,已经不仅仅是抓“冯党”这简单,否则他只需下令对冯去恶及其心腹严刑拷问,样能弄到名单。
两人面对面坐下,新沏壶武夷大红袍,蓝喜嗅着茶香,感慨:“还是咱家乡茶亲人啊!要不是宫中俗务缠身,都想告老还乡,只往林间泉下逍遥度日。”
苏晏才不相信这位大太监愿意放下权柄回家养老,当即笑道:“世叔说笑,人生四旬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再说,皇爷也离不开您哪。”
蓝喜兜来绕去,见他终于提到皇帝,方才说:“皇爷离不开咱家,正是因为能猜中他所思所欲,可不就是之前和你说过,‘揣摩圣意’四个字。”说着眉间愁色泛起。
苏晏问:“世叔遇到什疑难之事?”
蓝喜道:“倒不是,而是皇爷心里有事。这心事难纾
这其实是对整个锦衣卫中高层*员次大清洗,洗掉那些素有恶行、作威作福渣滓,留下相对忠义正直、为国为民办实事种子。再将这些种子撒播到合适位置,撑起个新体系框架,最后从底层选拔人才,甄补填充。让锦衣卫这朵大铭朝血腥黑暗奇葩重新焕发生机,成为天子手中治国利器,而非只会党同伐异毒刃。
这才是苏晏想要借清洗“冯党”,达到目。
苏晏坐在大堂太师椅上理清思路,刚喝完杯六安瓜片,便见几名大理寺寺丞与寺正,路吹捧陪笑,簇拥着个穿蟒袍宦官进来。
“哟,苏大人,喝茶呢?不必起身,坐坐,来给咱家也斟杯。”
蓝喜拣苏晏手边太师椅坐下,又吩咐其余人:“咱家与苏大人聊公事,你们就不必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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