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语,半晌后叹道:“左不过座寺庙,拆就拆吧。母后那里,朕去说项。”
豫王又说:“还有那继尧,整个敛财神棍,张口就是故弄玄虚套路,看就想抽他。母后把他当个玩意儿,他还真当自己是玩意,见天往宫里跑,万和宫女弄出什丑事……还是赶紧处置好。”
皇帝也隐隐怀疑,太后除拿那个俊壮和尚解闷逗趣之外,还有点什别意思,碍于身份只不好说出口。豫王拿宫女做由头,这肆无忌惮地提,倒把皇帝不能说猜虑给戳动。
他警告似瞥眼豫王,转而对沈柒吩咐:“豫王话,你都听清?这事交予你去办,既要冠冕堂皇,又要掩人耳目,还要面面俱到。办好,朕升你官,办砸,你回诏狱,再蹲个月大牢。”
皇帝这话看似矛盾,但沈柒头脑灵光,心眼多、会算计,立刻就悟出话中之意——
秦夫人在她面前见天儿地哭,哭得她心烦意乱。
她本想借着*员们弹劾东风,趁机将苏晏收拾通,可惜皇帝手快,没几日就把人外派出京,口恶气无处发散。于是恨屋及乌地排斥起苏晏提议新学,几次叫豫王把这差事辞。
意外是,两个素来孝顺儿子,在关乎苏晏事情上,态度出奇致。个口是心非,嘴里说着贬降,手上却将尚方剑赐出去。另个装聋作哑,整日忙着建院之事,连入宫问安也少。
今日豫王来慈宁宫,话没说两三句,就动手打人,太后气得肝颤,指着他骂道:“老莱子还彩衣娱亲呢,你倒好,非但自己不娱亲,还容不下能让你娘开心!这忤逆不孝,待在京城作甚?让看堵心,还不如滚去戍边!”
豫王低头挨训,听到最后句,大喜过望:“母后说甚是!不如下道懿旨,放儿臣出京赴藩?”
皇帝和豫王要联手收拾妖僧继尧,但又不方便亲自出手。“冠冕堂皇”意思是,得找个无可指摘罪名,破他高僧光环,让他身败名裂,才能顺理成章地除去。“掩人耳目”意思是,这个罪名绝不能牵涉宫内。而“面面俱到”最难,既要让豫王顺利拆庙办学,还要让太后无话可说,甚至不能太坏她心情。
如此困难又奇葩差事,难怪皇帝会反常态,未见成果先把奖赏抛出来。找上他,大概也是觉得他办事快准狠,阴起人来隐忍而又果断——譬如捏住冯去恶把柄十年,等到最要命刻,毫不犹豫地出首告发。
沈柒知道皇帝这是把他当做柄黑暗中刀刃,专门用
太后银牙快要咬碎,抄起白瓷胭脂盒砸他:“滚出去!敢拆灵光寺,拆你反骨!”
豫王哪里会被个盒子砸中,侧身轻易避开,忙不迭赔罪告退。
此事传到皇帝耳中,才有今日御书房召见。
眼下皇帝发话,问他灵光寺是否非拆不可,显然也受到来自太后压力。皇帝知道建院地址是豫王定下,希望在无伤大雅前提下,顾念太后心情,各退步。天工院是肯定要建,但可以另择个合适地址,未必非要拆寺毁庙。
豫王不为所动,答:“臣弟跑遍全京城,只有那处地方最合适。再说,苏晏看也满意。若是要换地址,不如派臣弟去趟陕西,亲自和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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