拶子是排串起来尺长木棍,书册似,两边绳索拉紧,木棍挤轧手指,十指连心,夹得人惨叫连连。
——苏晏为什不给他写信?
太子从沈柒阴沉脸色中觑出端倪,得意洋洋道:“想必也是写,毕竟他说过,你是‘过命兄弟’嘛。”
沈柒后槽牙都要咬碎,忍不住眉挑:“自然比不上苏大人对殿下关怀备至。想当年,臣还是垂髫童子时,叔父给臣写信,也是这般口吻哩,实是令人感念,多谢殿下让臣又忆及长辈片慈爱之心。”
太子愣住,怒火上涌,想骂他满嘴屁话,苏晏对小爷才不是慈爱之心呢!但旋即想到,他口口声声说是他叔父,影射也影射得不留把柄,如果自己主动往里套,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时间,竟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嘴感觉。
遐想,心思绝不单纯。更兼登门给下马威那次,太子眼底分明充斥着对另人浓烈占有欲,凌傲地盯着他,那是竞争中雄性才会有敌意眼神。
老虎再小,也是会喝血吃肉,沈柒不会掉以轻心。
太子见他反应冷淡,仿佛听不懂讥讽似,自觉无趣又恼火,忍不住又嘲问:“孤赐你童子婢女各十人,好用?床前侍疾哪怕每日换,也能两旬不带重样。今后你又伤病,再如何也不会惨到无人服侍地步,就不必拉苏晏作陪。”
这话不仅讽刺沈柒卖惨,还故意触他霉头。但沈柒并未被激怒,更不会如实告之——那二十人中有太子你派来耳目,用不得又卖不得,于是在城郊买下二十亩良田,打发他们结庐耕种,等苏晏从陕西回来,就有自家种瓜果蔬菜吃。
他依然副面瘫脸,滴水不漏地回答:“多谢殿下赏赐,臣感激不尽,定不遗余力办好差事,以报皇恩。”
沈柒抱拳道:“皇爷吩咐差事,怠慢不得,太子殿下可否容臣先行告退?”
太子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没事别在小爷面前碍眼。”
沈柒干脆利落地走。
太子气不过,狠踹步廊栏杆脚,把实木栏杆都踢折-
沈柒阴着脸回到北镇抚司,见公堂上还热闹着,他手提拔上来掌刑千户石檐霜,正给犯官上拶刑。
太子见这锦衣卫头子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实在乏味至极,心想也不知父皇为何那爱敲打臣子,若个个都如沈柒般半死不活,敲打起来有什乐趣?
可既然撞上,轻易放过又觉得不甘心。太子想想,嘴角缓缓翘起,不怀好意笑:“他给写信。”
这个“他”是谁,彼此心照不宣,沈柒听顿时心底沉。
“整整三页,说他路上看到什、想到什,到延安又做些什……写得停不下笔呢。”太子慢悠悠道,“他说想啦,问想不想他?还问每天课业重不重,又嘱咐注意身体,别太累着,絮絮叨叨,没完没。你说这人怎就这烦呢,送行时还特意交代过,不用给写信,可他到陕西就迫不及待地动笔墨,还用四百里急递送抵京城。哎,他给你也写?”
佯嗔假怨语气,透出满满炫耀之意,幼稚得可以。可沈柒却被刺激到,咬牙想起,苏晏至今个字没传回来,所有关于他消息,自己都是通过高朔密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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