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荒凉官道上,大队骑兵向北飙驰,马蹄卷起烟尘久久不散。
在
霍惇感觉到股带着怒火杀气,下意识地上前步,将严城雪身影挡住,朝下方叫道:“好身手!来会你!”说罢,招手让几名亲兵将严城雪护向后方,自己踩着栏杆,从二楼纵身跃下。
亲兵抛杆长枪,他在半空抄住,枪尖划过扇凛冽寒光,直切向阿勒坦腰肋-
只灰白斑点小型隼从空中飞落,停在男子戴着羊皮指套手指上。
男子罩在黑色布袍下身形又瘦又高,像根枯槁而支棱胡杨树干。袍子盖住脚,衣袖与前胸、后背缀着许多带铜扣布带,长长地垂落下来,如同树干上缠绕着无数祭祀神灵礼帛。
他眉目也隐藏在兜帽阴影中,依稀只能看见点鹰钩鼻尖端。
算刀山火海也必须闯闯,于是大步迈入,对堂上官说道:“既然请们来谈生意,为何要动刀动枪?贵国号称礼仪之邦,难道这就是你们礼仪?”
堂上官先是吃惊,继而怒喝道:“谁请!谈什生意!胡说八道!乃灵州守备,这里是兵部下设议事处,你们这些夷狄持械擅闯,莫非想刺杀武官,挑起两国战火?来人,将他们拿下,若是抵抗,格杀勿论!”
守备重重摔个茶杯,从堂外涌入许多披甲执锐精兵,要缴他们械。
阿勒坦心知中计,但自认为兵来将挡,大丈夫走步是步,没什可犹疑,就算独自迎战这数百精兵,他也悍然无惧。于是他拔出狭长弯刀,直奔堂上官:“要打就打,使什阴谋诡计,令人不齿!先拿下你,再找骗们人算账!”
不远处二楼外廊上,严城雪着从三品绣孔雀补子绯色圆领衫,与身银色豹头纹饰铁札甲霍惇并肩而立,是两只心照不宣文禽与武兽。
与隼瞳孔专注互视片刻后,他像是得到冥冥中灵性传讯,沙哑地笑声。
站在他身后个矮墩墩圆脸少年问:“大巫,你看到什?”
男子喉咙仿佛被铜汁烫过,发出极嘶哑声音:“王子有难。”
“啊!”侍童小小地惊呼声,“那们要不要……”
男子不答,掏出条生肉喂隼。他曲起枯瘦手指轻抚隼羽毛,待它吃完后,扬手让它振翅冲天。望着飞走隼,他喃喃道:“风里有血腥味,神灵怒忿正在累积……等很久机会,就要来。”-
议事堂内不断传出嘶吼与打斗声,兵刃敲击声音铿然如裂石,严城雪抬抬下颌:“几个蛮子,刻钟还没拿下,你手下兵该练练。”
霍惇面上略显尴尬:“没想这领头鞑子身手如此得,此人绝非寻常马贩。”
严城雪道:“个北漠贵族,伪装成马贩进入边防重镇,还怀有如此身手,想必别有所图,究竟是不是瓦剌部族,还两说。看来们这次是误打误撞,揪出个*细。”
说话间,议事堂土墙竟被撞破个大洞,从洞内飞出两名吐血兵卒,砸落在堂前校场上。
阿勒坦踏砖而出,发辫上满是木屑尘土。他像头雄狮般甩甩脑袋,抖去身上杂物,抬头朝两人所在方向望来。锐利目光穿透虚空,仿佛条遍布棘刺铁鞭,抽在两人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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