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梗在喉咙,离水鱼般翕动几下嘴唇,眼神暗藏着恐慌与焦灼,急迫想找个强大慰藉似,望向自己父亲。
景隆帝压住再度涌起心烦意乱,平淡地说:“会找到。”
“可是,锦衣卫走十天,若是快马日夜兼程,这会儿也该到陕西!怎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朱贺霖关心则乱,竟忘信鸽飞越千里也是要时间。
皇帝注视着太子神情,问:“你很急?”
朱贺霖怔,反问:“当然急,难道父皇就不急?”他虽心机不深,却并非眼瞎,父皇对苏晏态度,比起对其他臣子格外不同,尽管父皇在人前极力掩饰,却瞒不过他这个做儿子。他有时甚至怀疑,父皇对苏晏是不是也怀着不可告人心思?
临幸过任何个宫人,每天夜里不是教导过太子后独宿养心殿,就是在南书房批折子直至次日早朝。
……皇爷这才三十有五,就开始厌倦女色?卫贵妃心里直犯嘀咕,着御膳房上不少壮阳补肾菜品。
景隆帝开始没在意,用碗鹿血膏,当夜便阳亢不止,浑身燥热感洗过冷水也没降下来。卫贵妃趁机打扮得千娇百媚,去养心殿送亲手炖冰糖燕窝,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爬床也。
龙床是爬上去,皇帝却没接受她服侍,当她面给自己泻火,而后穿好衣袍,拂袖而去。
卫贵妃明白皇帝意思——朕不是不行,而是对你毫无兴趣,省省力气罢!她自觉受莫大侮辱,在龙床上哭整夜,次日为颜面,不得不做出深承雨露模样,路凤辇招摇地回到永宁宫。
之所以说“也”,是因为苏晏这两个月频繁出现在他春梦中。
精关已开,又看不少春画,即使对情事再懵懂,也渐通晓其中关窍,知道自己这是对苏晏生出爱欲。这不仅仅是少年人满腔赤诚“永不相负”,而是种更狂热、更渴切,也更阴晴不定、驰魂夺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仿佛头新长成雄兽,开始对身边与他狩猎与求偶目标致其他雄兽,产生危机感和竞争意识,哪怕对方是他父亲。
他盯着父皇眼睛,想要寻找到明确答案,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似,股壮烈倔劲儿。
景隆帝掂量着儿子这道目光分量,慢慢道:“关键不在于急不急,而在于明白自己能做到什地步。贺霖,你是储君,出生就比别人拥有多,也担负多,将来你还会遇到更多‘急’‘困’‘怒’,更多‘左右为难’甚至是‘无可
是夜皇帝在御书房枯坐两个时辰,捏着枚荷叶透雕青玉佩,在指间来回萦绕,又把抽屉里藏本从陕西来奏折拿出来,反复翻看。
到中秋宫宴,这事儿才过去几日,皇帝自然没有好脸色给卫贵妃看,连带对太后态度也冷淡些,没露面多久就找借口走。
御驾转去南书房。片刻后,太子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景隆帝瞥见儿子,笑笑,招手示意他进来,问:“怎刚开宴就离席,今年中秋菜色不合口味?”
“父皇不也离席。”朱贺霖没精打采地往圈椅上坐,“想到清河还不知流落在什地方吃苦,就半点胃口都没有。父皇你说,清河他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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