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失笑:“哪儿能呢,他干不出这种事。”
高朔煞有介事道:“可说不准,男人,久旷之下找个鸨儿泻火
这声咆哮终于化作口黑血,喷在衣襟与身前地面上-
东城,霍惇特地腾出处精致又宽敞宅院,给新来苏御史居住。这宅院紧挨着驻军营堡,方便锦衣卫带来五百精兵随时保护。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各有司衙门*员们休假。军营里驻军虽不能回家探亲,但也能大锅炖肉吃起流水席,作为节日犒赏。
霍惇和严城雪早为苏晏置办大桌好酒好菜,就备在他后院中,可以边赏月边吃吃喝喝。
苏晏既然接受两人投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于是毫不做作地接受,还热情邀请他们参与部门聚餐。
他只记得打倒那几个鬼鬼祟祟跟踪者后,背心猝然痛,丧失意识,清醒后就成现在这副趴在偏僻小巷地面上狼狈模样。
“……阿勒坦!阿勒坦!”
他听见同伴用瓦剌语呼唤他,于是踉跄爬起,正要扬声回应:“在这里!”却发现自己喉如吞炭,刀割火灼般疼痛,发不出半点声音。
情急之下,他抓起腰刀敲击地面,发出铿然脆响。
不多时,瓦剌汉子们闻声赶到,冲过来七手八脚搀扶他。
反噬己身,导致走火入魔。切记,若是遇上巫觋,道、方、术士之流,谨慎施为,以免折戟。”
师父嘱咐在脑海中响起,但他听不清字眼,耳内只有片钟磬混鸣般回音,眼前世界也好似万花筒,五彩斑斓,扭曲旋转。
他知道这是走火入魔前兆,也知道曾经同门师兄弟,有因为“走火”而半身不遂、武功尽废,也有因为“入魔”而神昏错乱、发狂发疯。
至于自己能否化险为夷,撑过这道难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现在唯能做,就是趁神智还有几分清醒,远离阿勒坦,甚至离开清水营,以免发狂后误伤友军。
严城雪看到苏御史脸就心梗,并不想和他同桌用膳,找个借口推脱掉,和霍惇同走。
苏晏也不挽留,笑眯眯地拉着小厮与锦衣卫们同坐桌。
他看看天色,嘀咕:“阿追怎还不回来?”
褚渊说:“荆红兄弟武功高强,断不至于遇险,想是情况复杂,调查起来需要时间,们再等等。”
高朔说:“这清水营颇为繁华,又恰逢佳节盛会,热闹得很,还有不少勾栏院,也许他被乱花迷眼,自找消遣去。”
有人失声叫道:“王子,你头发——”
阿勒坦弓着身,低着头,看见从肩膀垂落下来鬈发,竟从原本乌黑油亮,变成积雪样惨恻白色。
他吃惊地抓起把发辫,发现从发梢到发根全白。
同伴从他背心处拔出根漆黑玄铁飞针,表面流动着不祥幽蓝光泽,显是淬毒。
阿勒坦翕动嘴唇,只说不出话,股悲愤狂怒声浪,在胸腔内咆哮——
荆红追松手弃掉断剑,从屋脊滚落下来,闷声摔在石板地面。随后手脚并用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
阿勒坦陡然睁开双眼。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陷入昏迷,但不知昏迷多久。
暮色像薄纱笼罩大地,他估计时间只过去两刻钟,或者还要再短些。
方才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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