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点头，又说：“两百……不，三百步吧。”大约两百米，林木茂盛肯定看不见，免得边泡还要边担心走光。虽然都是男人，但他又没有裸露癖，没必要给人参观。
褚渊领命，与几十名锦衣卫向四面八方退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木间。
高朔临走前，见荆红追站在岩石旁，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心里很是不爽，故意问道：“荆红侍卫怎
还杵在这儿？没听见苏大人
吩咐？”
荆红追抱剑背对温泉，面无表情：“
不
样。”
苏晏带着荆红追与高朔、褚渊等十名锦衣卫，与龙泉打
个招呼，说要去附近山谷泡汤。
龙泉不放心，又派几十个精干侍卫跟随保护。
高朔带路，在狭窄曲折野路上走两刻多钟，便见到嵌在山坳间“梅仙汤”。
这口天然温泉不算大，苏晏目测过去还不到百平方米，主池旁边还连着两个更小副池。泉边圈大大小小灰色岩石，石上有村民烧香留下烟熏痕迹。岩石外侧草木茂盛，更有几株至少百年树龄虬枝老梅，将枝条探到泉口上方，嫩黄花瓣不时飘落在白雾蒸腾水面。
苏晏见这温泉就喜欢得很。
“大人可是有什吩咐？”
苏晏撩开窗帘，脸被炭火烤得粉红粉白，这会儿被寒风扑，打个哆嗦，“没什，自言自语呢……唔，什味道？”
荆红追转头看路旁稀稀拉拉野梅林，“腊梅味。”
苏晏用力嗅嗅，“花香里似乎还夹杂着什味道，有点刺鼻……”他忽然灵光闪，“是硫磺。刚还在想硫磺，这就闻见味儿，比曹操还灵。”
荆红追点头：“是有点硫磺味儿，这附近想是有温泉。”
他在闽中直都有泡温泉习惯。毕竟福州是温泉古都，全城两百多个汤井，从晋朝开始便已全国闻名，无数文人墨客来此撰写歌颂温泉诗词歌赋，可以说是半城茶香半城泉。
他伸手试试水温，转头望向褚渊等人。
锦衣卫们立刻明白他意思。褚渊笑道：“大人尽管放心泡汤，卑职等人在池子外侧拉起帷幕挡风。”
苏晏摆手：“你们不知道泡野泉乐趣，帷幕拉，什风景都遮，有什意思。”
“要不这样，们退到百步之外，将这里圈守起来，以免误入村民或是野兽惊扰大人？”高朔提议。
高朔凑过来道：“说对，这地儿叫‘热龙谷’，老人说底下有热龙，翻身就出温泉，数九严寒也不结冰。苏大人你看那谷中腊梅，开得分外好，就是给热气熏。”
这下苏晏也生出几分兴趣，问：“温度如何，能泡澡吗？”
高朔似乎对京城所在顺天府颇为熟悉，立刻回答：“大多数是沸泉，能煮熟鸡蛋，硫磺味重得很。但也有几口水温适中，其中口没什异味，倒是适合泡澡。附近百姓称之为‘梅仙汤’，说是梅仙洗浴过灵泉，平日里偶尔拿贡品来祭拜，也没人敢下水，怕梅仙显灵降罪。”
苏晏笑道：“可不怕，那梅仙若是显灵，就学牛郎先把她羽衣藏起来。走走，去看看那口梅仙汤。”
时值傍晚，眼瞅着入夜也到不五里驿，只能在野外住上宿，次日中午便能进入京畿地界。指挥使龙泉声令下，锦衣卫们纷纷就地安营，埋锅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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