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用耐心倾听
姿态，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皇祖母还是秦王妃时，与先皇祖父侧妃莫氏有过
场不死不休争斗。最终皇祖母获胜，父皇被封为秦王世子，后来太宗皇帝无嗣而崩，先皇祖父奉遗诏弟继兄位，接着顺理成章地立父皇为太子。
“而莫氏被幽囚而死，她两个儿子——信王和宁王，被冷落
好些年。直到父皇登基，顾念手足之情，给予他们应有荣贵。结果信王这个作死东西，好日子才过几年呐就忘恩负义，妄图起兵谋逆，兵败仍死不悔改，最后被父皇赐死。”
这些皇室秘辛，他曾在梧桐水榭听豫王说过，此番只能装作第次听。苏晏轻轻颔首，又问：“这与先皇后有什
关系？”
朱贺霖道：“听慈宁宫那姑姑说，
母后容貌、声音与说话神态，与那莫氏颇有几分相像。母后出生那年，恰好是莫氏死期。那姑姑曾听见太后私下问继尧和尚，‘转世之说，为真为假？’继尧答，‘是真。’”
很好。”
朱贺霖点点头：“听见老宫人闲话，说从没见过这长情皇帝。母后生前，父皇与她相敬如宾。母后仙逝之后，父皇四五年都没怎宠幸嫔妃，直到被皇祖母和朝臣们催得不行，才与淑妃生对双生公主。此后几乎不近女色，镇日忙于国事。
“两年多前，皇祖母硬把她外甥女卫氏塞进后宫。说实话，她会生下龙嗣还挺吃惊，也不知用什手段，还是出于皇祖母意愿。”
苏晏知道景隆帝有二子三女，长公主柔裕是和娴妃生，比太子大两岁，已有婚配。两位双胞胎公主柔嘉、柔熙刚十岁，正是天真烂漫年龄。最后就是卫贵妃生小皇子，端午节在东苑受惊早产，如今才八个多月大，听朱贺霖语气像是喂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点不像早产儿。
他也知道景隆帝敬重先皇后，所以后位才空悬至今。皇帝对太子格外喜爱，除血缘关系与性情相投之外，大概也掺杂些移情成分。
苏晏失笑：“继尧那个花和尚话能信？听说他在灵光寺，被沈——北镇抚司锦衣卫扒皮子。”
“可当时，他还是宫里人人信服大德高僧啊，装神弄鬼很有套。皇祖母信佛也信道，对他话很是看重。”朱贺霖郁闷地说。
苏晏在心底琢磨：太后怀疑先皇后是她前半辈子夙敌莫氏转世，哪怕这
确是长情，在无数朝秦暮楚甚至翻脸无情皇帝中，显得尤为难得。苏晏时感慨万千，对那位“含显媚以送终，飘余响乎泰素”先皇后，不知该钦佩还是嫉妒……等等，嫉妒是什鬼？哪里跑来莫名其妙字眼，赶紧给它扫地出门！
苏晏把不明所以丝情绪扫出大脑，问太子：“你怀疑，卫贵妃诞下皇子，是太后在推波助澜？”
明明轿中只有两人，朱贺霖仍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对苏晏附耳微声道：“怀疑，太后直怀着改立储君心思。”
苏晏吃惊：“怎？”
朱贺霖脸色严肃，“真。发生毒蛇暗杀那事之后，就警惕起来，万事多留个心眼。不仅多关注卫贵妃和卫氏族，也留意父皇和皇祖母那边。慈宁宫有个中年姑姑，是成胜对食，让成胜与她套话，才知道，太后当年为何不喜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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