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笑笑,说:“过两日你
然后他以笔沾之,在宣纸上用梵语端正写下第句:
“如是闻。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地藏本愿经》,记载释迦牟尼佛为母亲摩耶夫人说法,赞扬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宏大誓愿。
先皇后信佛,曾留下本用梵语写就地藏经,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朱贺霖未必信佛,却因效仿母亲而自学梵语,精通程度不亚于翻译天竺经书僧侣。
“那该怎办?不能任由他们败坏小爷名声呀!”富宝急道。
朱贺霖没有回答,反问:“朝堂上刀来剑往,父皇如何处之?”
富宝想想,答:“皇爷泰然处之。谁说话,他都不表态,最后把各方上奏本收事。”
“不交议也不批答,留中不发——父皇对以前那些弹劾四王叔奏本,也是这处置。”朱贺霖用力抿抿嘴角,“父皇能泰然处之,小爷也能。”
他拿出个信封,递给富宝:“你跑趟苏府,把这个交给清河,就说小爷无需人捉刀,自己写好。”
员跳出来上疏,说太子行事恣肆,视朝廷规矩、祖宗礼制于无误,引发民间非议,有损圣上名声。太子必须写罪己书,以谢天下。
吏部尚书李乘风反问,自古君王下罪己诏,无外乎三种情况:君臣错位、天灾降临、政权危难。太子为储君,当类同于此,那究竟是触犯这三种中哪种,必须写罪己书?
双方言辞交锋,好通唇枪舌战-
“……这些都是奴婢在奉天门亲耳所闻,朝会刚散,奴婢就赶紧地过来禀报小爷。”
太庙中殿内,富宝气喘吁吁地对朱贺霖说。
刺舌血、指尖血,拌朱砂、金粉为墨。血液容易干结,便须时刺时写,伤痕累叠;为使墨色不发黑,便须禁食荤腥与盐,身心两净。
如此呕心沥血,诚意书写。
是为血经-
书房内,苏晏接过信封,对富宝道:“富宝公公辛苦,回去照顾小爷吧。剩下交给。”
富宝对信封里东西很是好奇,虽然没有问出口,心思却写在眼神里。
富宝没有多问,将信封郑重收入怀中,告退。
朱贺霖转头望向搁在身旁矮几,上面摆放着湖笔与厚厚沓宣纸,并碟朱砂、碟金粉,还有个没有墨条空砚台。
怔忡片刻,他从袖中抽出把匕首,刺破左手指尖。
鲜血当即冒出,用力挤压之下,线线注入砚台中。
眼看砚台盛血过半,朱贺霖停住挤压,用细长纱布包扎好手指,又往砚台里调入朱砂与金粉,磨成均匀殷红色。
朱贺霖跪在蒲团上,仰头望着先皇后神牌,听富宝描述朝会上部分*员,尤其是言官们对他抨击,并未像往常那般气得跳脚,而是喃喃道:“清河说得对。”
“什?”
“清河说,别看李尚书、严尚书他们平时骂骂得狠,可关键时刻会站出来替挡枪,还是他们。”
富宝挠挠额角,“这倒真是。包括市井间流言,奴婢也着人去打听,确也如苏大人所料,越传越离谱。连奴婢都听不下去,更不想转述给小爷知道,恐污尊耳,还望小爷恕罪。”
朱贺霖冷哼声:“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自然越传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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