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宁王早已在皇帝这里洗清嫌疑,只是他不知道而已。那他对皇帝所说切,岂不都是无中生有诬陷?
——诬陷亲王有僭乱谋逆之心,是何等欺君大罪!
——退万步说,就算皇帝宽仁,原谅他情急生乱,可将来他再提起冯去恶、宁王,甚至是隐剑门、七杀营之事,皇帝还会再相信他话?
好厉害局,把个人性情与举动算到极致,他沈柒这回,栽得不冤!
沈柒深深地吐出口气,撩衣摆,跪地行个叩首礼:“臣……有罪。”
“臣遵命。”
沈柒问:“褚副统领今夜是否伴驾?”
褚渊道:“是。”
“中途可有离开,去哪里?”
“中途并未离开。对,圣驾在……”褚渊目视皇帝,似乎在请示圣意。
让他来举证。于是详细又说遍当时情况,最后总结道:“宁王殿下所患,确确是痨瘵,而且病情深重,并非日之症。臣敢以四十余年从医经验担保,诊断错不。更何况,就算臣误诊,其他两位太医也不会都误诊吧?”
沈柒脑中嗡嗡作响,出于职业性习惯,又问句:“确认是宁王本人?万是个形容肖似替身……”
汪春甫笑:“沈大人!宁王殿下才二十七岁。他还未出生时候,老夫就已经是先帝秦王府里医官,如何会认不出,是不是本人?他前胸连着肋下三颗红痣,老夫诊治时看得真切,错不。”
痨瘵……是啊,个得绝症藩王,又没有子嗣,有什心力与理由谋逆篡位?
宁王清洗嫌疑,那冯去恶证词算什?所谓细作算什?他沈柒今夜遇到馄饨摊老板,与暗中盯梢他褚渊,又算什?
皇帝挥手,示意汪春甫与褚渊都退下。
褚渊不放心,提醒道:“皇爷龙体要紧……”暗示沈柒此人并不可靠,不可在无人护卫情况下,让他接近。
皇帝却说:“朕心里有数。”他俯视沈柒后背,“沈同知在昨夜捕寇时受骨伤,如今连抬臂都有困难,你
皇帝颔首:“照实说。”
“在苏大人府上时,接到眼线密报,说打探道到隐剑门余孽异动,说就在豫王府附近。于是向皇爷禀告后提前步离开,前往豫王府,通知豫王殿下加强防备,顺道在王府前大街上接驾。”
所以,高朔看见褚渊离开,确有其事。但褚渊并非去盯梢他,而是去豫王府……那在馄饨摊附近,那个盯梢他褚渊又是谁?
不,那个身影或许并不是褚渊,只是肤色、外貌有几分相似。灯光昏暗,又隔十几步远,惊鸿瞥之下,也不排除自己先入为主,认错人可能性。
——与其说是“认错人”,不如说是对方故意混淆视听,让他误以为盯梢者是褚渊,以为皇帝早已察觉,为自保,才不得不抢先赶来交代情况,出首宁王。
沈柒面色寒凉,漠然道:“臣要见褚渊,褚副统领。”
蓝喜尖声道:“大胆!你想见谁,皇爷就要召见谁?哪个给你这大胆子,敢在御前如此狂妄嚣张?”
景隆帝摆摆手,“他想讨个究竟,朕给他便是。传褚渊。”
片刻后,褚渊身袍甲进入殿内,抱拳道:“臣奉召。”
皇帝朝沈柒抬抬下颌:“他问你什,照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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