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苦水可吐。贵为亲王，锦衣玉食，能有什
苦水。”豫王往喉咙里又倒
碗酒。
苏晏端起酒碗，“有个关于你
发现。”
“什发现？”
“你平时说话自称‘本王’，凡是装腔作势、拿腔拿调、话里有话时候
苏晏叹口气，接下铃铛，打开窗户。
阵冷风灌进来，他只穿中单，还光着脚，不禁扭头打个喷嚏。
豫王利落地翻进来，立刻关紧窗户，说道：“赶紧把外衣穿上！炭盆呢，去点。”
苏晏本还有些后悔自己瞬间心软，听对方催他穿衣服而不是脱衣服，才放半心，连忙里三层外三层地穿起来，坐在重新点燃炭盆边烤火。
“这都二月开春，还这冷。”苏晏说。
——豫王？苏晏有些吃惊。
依照这位亲王贯尿性，确做得出夜闯寝室这种不要逼脸事，但这种山雨欲来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发骚？近两次碰面，自己刚对他有点好脸色，就敢蹬鼻子上脸，这是记吃不记打呀！
苏晏把指关节压得啪嗒作响，语气冷淡地问：“王爷夤夜私访，与礼不合。有什话，明日天亮去大理寺官衙说。”
豫王隔着窗户说：“清河误会，本王不是来骚扰你。”
“可王爷已经扰人清梦。”
派来那四大金刚护不护得住他。
散值后，他拐去沈府探望沈柒，被拉着用晚膳。为不影响重伤员养伤，他谢绝沈柒挽留，在入夜后回到家。
临睡前，苏晏格外谨慎地检查门栓窗锁，为防万，还在所有门窗上都绑带铃铛细线。
他在床上辗转许久，迷迷糊糊刚有点睡意，铃铛蓦然响两声，把他惊醒。
朝着后园方向窗户，荆红追经常翻进翻出那扇。
上次两人独处，还是在不堪回首梧桐水榭。如今虽然他放下怨恨，而豫王也以实际行动向他表达歉意和悔改，但这会儿他难免还是感到尴尬，所以最安全话题就是聊天气。
“倒春寒。”豫王随口答，把沉甸甸两坛烈酒放在桌面，“来，灌醉。”
苏晏倒碗，他就仰头喝碗，比喝水还快。
苏晏见他独自喝大半坛，仍是半句废话没有，也给自己倒碗，慢慢喝完。
“来，互相吐个苦水吧。”他说。
外面稍作沉默，声音变得低沉：“本王今日送韩奔最后程，回来路上见到你和太子同行，从白纸坊废墟里出来，脸色凝重，想必心情也很糟糕。所以今夜本王来找你喝酒。”
苏晏微怔，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还是算吧。”
“醉解千愁。可惜本王千杯不醉，但求醉都不能。你若是不放心，浅酌即可，只管死命灌，能把灌醉，感谢你。”
苏晏听他话语中满是低落与苦闷，又想起白天在医庐，豫王说韩奔跟随他十五年，想必不仅仅是主人与侍卫关系。
十五年前，豫王还在军中，两人应该还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袍泽，难怪韩奔死，他会那般难过。
是阿追逃回来吗？
苏晏连外衣都顾不上披，光脚跳下床，冲到窗户边上，沉声喝道：“谁？”
窗外没有动静。
他又叫声：“阿追？”
窗外个熟悉低沉浑厚嗓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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