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乌兰山。”豫王平静而简洁地说起,自己当年率领过黑云突骑。
苏晏越听越觉得似曾相识,最后蓦然想起——这不是赫赫有名“乌兰山遭遇战”吗?以寡敌众经典战役,教科书级别临阵判断与指挥技巧,军事论坛上众人热议题材。可惜指挥官佚名,在历史长河中没有留下任何水花。之后在北漠与大铭边界,还有几场极为精彩战役,风格像出自同人手笔,可惜史书上也语焉不详。
他原本猜测,这指挥官是不是犯什政治性错误,在统治者授意下,被刻意抹杀掉功绩。万万没有想到,指挥官就是豫王朱栩竟——不,应该说是代王朱槿城!
卧槽……旁边这个半醉不醉要死要活根*棍满嘴骚话男人,就是曾经憧憬过佚名战神!
苏晏觉得三观有点崩塌,任由豫王靠着他肩膀,五味杂陈说不出话。
字字句句都是真,你不信?”
不是真话假话问题,而是根本不该说出口话!苏晏最后下狠狠踢在酒坛上,嗷声就抱着脚蹲下来,痛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豫王把他拉着坐在自己身边,脱靴摸摸他脚趾,说:“骨头没事,痛过这会儿就好。下次踢人踢准点,别反把自己折进去。”
苏晏怀疑他借机揶揄,更是气不打处来,“你大半夜拉出来,是想直接把气死,然后就地挖坑埋是吧?!”
豫王伸长胳膊,搭住他肩膀往自己这边揽,是个十分肝胆相照姿势,“怎可能。哪天要是被逼急,憋疯,做出什自寻死路蠢事,还得劳烦你事后帮说说情,让皇兄别给埋皇陵里,不想死后还要被他圈着。送骨灰去大同吧,往长城底下埋,就算变成孤魂野鬼,也会继续披甲执锐守国门。”
豫王发出梦呓般低吟:“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苏晏终于接受这个掩埋于历史尘埃中真相,怜悯地拍拍对方肩膀,“收回之前说过话,不是‘将来未必没有离开机会’,而是‘将来肯定没有离开机会’。”
因为你是战神,也是无名氏。是不被允许在史书上留名人。
豫王发出抽气般笑声,像自嘲又像失望:“连你也这认为,看来这就是天意。”
苏晏
仿佛兜头盆水,浇熄满腔怒火,苏晏从这番话中听出深深厌倦与玉碎决心,不禁皱眉道:“何至于此!就算你真对京城深恶痛绝,将来未必没有离开机会,主要是要让皇爷信任你。”
“不是对京城,而是对这种永远被防备、被圈养生活深恶痛绝。至于皇兄信任……”豫王轻笑声,“或许真有那天吧,十年后,二十年后,当白发丛生、髀肉渐长,拿不动槊也骑不马时候,或许就能回到封地。”
因为坐着也比苏晏高,他向侧下方歪过头,用种不太舒服姿势,把头靠在苏晏肩膀上,不胜酒力般闭上双眼,呢喃道:“笛声消失,人舒服多,但梦却直在做。
“昨夜梦见初见韩奔情景。还有他头回随上战场,就差点与同折在乌兰山脚下,再也回不来。”
“乌兰山……”苏晏觉得这个地名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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