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但见人群中有个少年指着西方天际惊叫：“快看！流星——”
苏晏猛地转头，余光瞥见
道流光划破夜空，向高台急速飞来，不知是何物。
“不是流星，是天火！天火要来烧
！”
“是神迹！”
——果然来！可惜，困兽之斗而已。苏晏大喝声：“弓箭手！”
两个副审官都盯着他看，左郎中脸色阴晴不定，楚御史蹙眉若有所思。
苏晏笑道：“
这边还得枯坐两个时辰，二位大人若是另有公事，可自便。”
楚丘想想，说：“有些好奇，苏大人以天意为刀枪，向真空教
这份宣战，将会如何收场。敢请奉陪到底。”
左光弼本已起身要走，听完又坐回来：“既然楚御史这
说，那本官也不妨耐着性子等等，看天雷最后劈到谁。”
三人各自喝茶、看书、写写画画，彼此间也不交谈。
人高声问：“如何评判？老天爷就算开口，们凡夫俗子也听不见哪！难道真会派个神人，从天而降？”
“本官听闻，天意往往托于神迹。这样吧，本官就在这高台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问问天意。”
兵卒们拿来两根长长竿子，绑住方宽幅白布，又请几名工于书画先生，照着令牌上图案，在白布上用朱砂绘制朵巨大八瓣红莲。
苏晏亲自抄起拖把似大笔，用黑墨绕着红莲涂大圈，圈内再写上个硕大“骗”字。
竿子竖起，挑着白布展开，红莲印记上黑圈和“骗”字格外显眼，百丈外都能看见。
当即众矢齐发，但都没有射中那团流光。
眼见流光向着高台上白布坠落。人群边缘，身着便服豫王不屑地笑，手上三石强弓松弦放箭。
箭矢飞射而出，在半空中与那团流光相遇，但并未将其击散，而是扎进它边缘，带着它牢牢钉在街口牌坊木横梁上。
场中百姓有不耐久等，渐渐散去；也有听到奇闻，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更有回家吃个晚饭，带着板凳、花生、瓜子、茶水，又来现场占个好位置，等待结果。
石板路上、沿街大门外台阶、井栏间，甚至连屋檐上都攀上去不少人，就想着爬得高，看得清楚。
夜色逐渐降临，时间刻刻过去，从申时到酉时，又到戌时。
风清气和，月朗星稀，点要打雷迹象都没有。
苏晏掏出西洋珐琅怀表看看，八点多快九点，于是起身宣布：“看来老天爷对真空教和它教主真是不屑顾，连簇小火花都不愿显灵——”
苏晏把大笔搁，扬声道：“据说真空教圣莲印记乃是上天赐予，本官亵渎圣莲，老天爷有灵，必会降下雷霆，烧毁这块被污染白布，惩罚本官。
“本官就在这台上等两个时辰，等到入夜后戌时。倘若真有天雷来劈、天火来烧，那就是老天爷在为真空教正名。倘若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就说明老天爷对真空教不屑顾，或是要借本官手，来惩戒这个假教。
“大家以为如何？
“那位‘佛陀现世’真空教主，究竟能不能发大威能，感通天地，引来雷霆，咱们拭目以待——”
场外百姓们闹哄哄，说什都有。苏晏撂完话，不管下面怎闹腾，回到案桌后面喝茶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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