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大胆问道:“若是涉及重臣勋贵,乃至皇亲国戚呢?”
景隆帝道:“倘若处处掣肘,如何真相大白?无论涉及什人,你只管说,朕先赦你不敬之罪。”
苏晏连忙行礼谢恩。挺直腰身后,他凝望玉阶上方圣驾,又环视广场上群臣,朗声道:“想要弄清白纸坊大爆炸真相,就要从去年八月东宫遇刺案说起。”
去年东宫遇刺案?那不是早就抓到刺客,查明是隐剑门所为?皇爷还因此下旨剿灭隐剑门。如今隐剑门彻底覆灭,余孽也逐落网,怎苏十二这里又翻起旧账?
不少朝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沈柒浑身都在轻微颤抖。他用力抱住苏晏,在近乎疼痛狂喜中长长地出口气-
二月十七,万寿节后第次常朝听政依然在奉天门进行。
苏晏穿身獬豸补子御史服,站在都察院队伍里。
上次他这穿着上朝时,出其不意地横插刀,把逼迫皇帝下罪己诏贾公济等人给放倒。这次不知又要收拾哪个倒霉蛋,但愿不是。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他这好斗,迟早要翻船。
被瞧见?”
苏晏连连摇头:“没这回事,他最近老实得很。”
沈柒气笑:“他老实?装大尾巴狼本事比谁都高明。再说,跟你朝夕相处,能老实得除非他是个太监。”
苏晏能怎样呢,又不能不打自招地替荆红追辩解,说他绝非太监,功能还挺强;更不能实话实说皇帝在他身上盖个守宫章,思来想去,这个锅只能委屈自己背。他带着难堪之色,小声说:“最近有点虚,得固本培元。”
沈柒怔住。“你才十八,正是气血最旺盛年龄,怎会虚?”他狐疑地问,“上次分明还好好。”
苏晏招手唤两名小內侍过来,从怀中掏出叠好布帛,打开来足有三尺见方,让內侍们两头拉着,展示给众人看。
白色布帛上是朱砂绘制椭圆形印记,八瓣印记扇形排列,像朵巨大血莲花,足以让最边缘站班*员看得清
朝堂沉浊已久,就需要这股往无前锋锐之气来涤荡,当与他通力施为。
又有好戏看。
——不少朝臣如是想。
苏晏神态自若地站在队列中,等六部主官向皇帝奏对完毕,蓝喜唱礼“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时,他出列道:“臣奉圣命成立专案组,查办白纸坊大爆炸案,现已基本查清真相,特此上疏,向陛下复命。”
景隆帝道:“如此大爆炸前所未有,整个京城为之撼动,白纸坊几成废墟,百姓死伤数千人,实乃朝之难。有不少人传言,是因时局混沌,大劫将至,故上天降此灾祸示儆于朕。苏卿奉朕命清查此案,有何发现与结论,即便只是推测也尽管道来,不必有任何忌讳。”
苏晏讷讷答:“肩膀伤还没好透,最近操心事又多,……再养养?”
沈柒沉默片刻,替他整理好腰带与衣襟,亲亲他嘴唇:“等卫家与真空教这事结,你就上书休个长假,放下担子,把身体养好。放心,无论什原因,只要你不乐意,相公就不碰你。”
苏晏越发愧疚,低头道:“七郎爱。”
“——才知道?”沈柒失笑,“那你呢?”
苏晏凑到沈柒耳边,悄声说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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