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赔笑:“许是时辰不对,要不娘娘改日午后再来?”
“时辰不对?天十二时辰,个个时辰都不对……”
阮红蕉偷偷扯下卫贵妃袖子。卫贵妃惊觉失言,忙朝蓝喜笑笑,说:“那本宫就先回去,等从寺庙祈福回来,再来求见皇爷。”
她强打精神,姿态万千地下台阶,坐进轿子,脸色就垮,几乎是立刻哭出来。
阮红蕉用帕子给她印眼泪(并小心避开妆粉),嘴里柔声哄劝着。卫贵妃啜泣道:“这下你看到,本宫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什圣眷荣宠,什光耀门楣,都是假!在他眼里,本宫还比不上摞奏本中看!这下算是死心……你说,你们民间夫妻也都是这样?”
娘回话呢。”
卫贵妃感谢过他,又道:“除此事,还有别话要说,劳烦大伴。”
蓝喜只得折返殿内,见景隆帝还未睡下,正拥着被子倚在床头看本薄册子。他用眼角余光瞥去,发现既不是书籍也不是奏章,似乎是份关于吏治改革手稿,看字迹像是出自苏晏笔下。他不敢多看,把卫贵妃求见事禀告皇帝。
皇帝翻过页,口中淡淡道:“就说朕睡下,让她也早些回宫歇息。”
蓝喜还在心里琢磨着,皇爷前阵子三天两头留宿永宁宫,虽说不临幸,但也给卫贵妃天大脸面。可自从出刻字石柱那事,皇爷在大庭广众下将太子训斥通,又把苏晏召进御书房密谈。太后突然驾临时,苏晏也不知怎搞,竟躲进书桌底下去……忆及当时情形,蓝喜忍着笑想,自那天后,皇爷又不怎去永宁宫,莫不是与他那苏小侄子有关?
阮红蕉安慰她:“帝王与后妃自然与民间夫妻不同,要守规矩更多。要不娘娘试着换个角度看待——今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是天下百姓福祉。娘娘作为后妃侍奉皇爷安康,不也是对社稷份大功劳?”
卫贵妃含着泪,“呵”声冷笑:“后宫不得干政,社稷又与何干?是个女子,求是伉俪情深,只想要个爱、陪伴丈夫。”
你若是真只求这个,当初为何要进宫?应当找个门当户对男子嫁,过平常小夫妻生活。明知后宫妃嫔众多,皇帝不可能独宠个,为家族福荫,抱着争宠心态进宫,失宠后又埋怨没能两全其美,何必呢?阮红蕉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露出感同身受之色。
卫贵妃敏感而尖锐地问道:“你这是什脸色,同情本宫?本宫母仪天下,需要你
转念后,他躬身回道:“是,奴婢这便去传话。”
卫贵妃在殿外走廊上焦心等待,手指把锦帕绞来绞去。随侍阮红蕉安抚她道:“娘娘莫急,会儿就出来。”卫贵妃摸摸鬓角凤钗,问:“方才轿子颠得厉害,你看头饰歪没歪?”
阮红蕉笑道:“点没歪,都好好,妆容也精致极。皇爷见定会眼前亮。”
说话间,蓝喜出殿门,卫贵妃忙摆好从容姿势,却见这位大太监十分自然地回道:“娘娘,皇爷已经睡下,被奴婢打扰虽未发火,但心情不太好。不过,皇爷还是念着娘娘,叮嘱娘娘早些回宫歇息。”
卫贵妃心里失望,不禁又问声:“皇爷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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