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被远远甩开,怀中女子鲜血将他半身衣襟都染红,高朔这下意识到——
他削人姑娘
高朔暗叫声:不好!
当即撞破屋顶,刀将那条毒蛇削做两截。可惜蛇不比其他畜生,断头依然能继续攻击,咬中阮红蕉脸。
人命要紧,高朔不假思索地削掉被毒蛇咬到那块皮肉,希望能阻止蛇毒进步蔓延。
另外两名锦衣卫则与鹤先生缠斗起来。
鹤先生看着年轻,却身负上乘内功,高朔原本以为这会是场九死生恶战。打着打着,倒让他发现古怪之处——
豫王足尖挑,将槊身握在手中,槊尖遥遥指向营主,做个邀战动作。
营主如临大敌地将双钩横在胸前,周身真气浓烈到几乎要凝成实质。
豫王脚下蹬檐角,人与槊合而为,如同从天际倒卷下来道黑色飞瀑,向他侵掠而去-
高朔抱着昏迷不醒花魁,在雨夜中策马狂奔。
他奉苏晏之命,带着两名锦衣卫密探,潜入咸安侯府寻找阮红蕉下落,摸到鹤先生所住厢房。
手中,人数越来越少。
朱贺霖忍无可忍地挥剑迎击,也只堪堪抵挡十几回合,剑刃便被对方左钩锁住。
眼见右钩当胸削来,朱贺霖绝望地闭眼。
道寒光自远处激射而来,竟比划破夜空雷电更加迅猛、更加灿烂,带着无与伦比精准与力度,撞击在营主钩刃上,几乎使它脱手飞出。
双钩被这流星似箭震开,朱贺霖死里逃生,当即抽回剑刃,回身后撤。
原来这鹤先生空有身内功,境界超绝,可是不通招式。
几名锦衣卫探子虽然没有高明内功,却是刀尖舔血行家,招式皆是在生死关头磨砺出来。
方仰仗内功,方依靠招式,倒也打得短时分不出胜负。
打斗声惊动侯府守卫,高朔见阮红蕉昏迷,担心她扛不住失血与蛇毒,忙招呼两个同伴殿后,自己带着人突出重围。
救走阮红蕉时,高朔见她哪怕不省人事也死死抱着个匣子,猜测此物紧要,便连人带匣同带走。
出于探子谨慎,他没有立刻破门而入,而是先躲在屋顶,在瓦片间掏出条缝隙,向下窥看。
刚巧看见阮红蕉搂住鹤先生脖颈,娇媚求欢幕,不由腹诽:听苏大人说得急切,什性命之虞,还以为形势有多紧迫,却原来在这里偷情。
名探子做手势问:下去,挟人就走?
高朔以手势回道:情况未明,先观望。
三人继续看,未料屋内情势陡转,男方举止温柔却暗藏杀机,女方曲意逢迎竟慨然赴死。
营主虎口发麻,心知这是个劲敌,却想不出京城还潜藏着哪位高手,能有这等功力。他缘着箭矢射来方向望去,看见雨幕中立于屋檐斗角上、身玄色曳撒高大男子。
“……豫王。”营主藏在面具下方眉头不禁皱皱。
豫王行伍出身,武艺过人,这点他早听浮音禀报过。可没有料到是,这个“过人”,实在是过得有点多,也不知是浮音之前看走眼低估,还是豫王有意藏锋不露。
豫王见对方转头望着自己,隔着面具似乎也能感觉到那股诧异,哂笑声,把手中硬弓丢,唤道:“槊!”
旁边侍卫立刻将马槊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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