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迅速地宽衣解带,苏晏却拎着裤头绳只想往外逃。
无独有偶,门外两个心怀不甘,强行突破侍卫阻拦,只想往内冲。
这内外碰头,在二道门卷帘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苏晏衣襟大敞紧捂裤头,太子半边袖子掉着,沈柒咬牙手按刀柄,豫王……双臂交叉抱,吹声三分恼火、七分嘲谑口哨。
“都想泡汤?”苏晏在万分尴尬中脑子抽筋,脱口问后恨不得咬掉
苏晏没辙,只好拎起斗篷往外走:“还是小爷先洗,完换个水再接着。”
朱贺霖下从条凳上跳起,拉住他胳膊:“接什接?小爷都不嫌你脏,你敢嫌小爷?快点给进去!”
他边说边扒拉苏晏湿透衣袍。苏晏边打喷嚏边拦着,拦不住,被扒个七零八落,扯着裤头急道:“这不能脱,真不能脱……”
脱岂不是把前几日皇爷盖私印给曝光?
哦,太子看,亲爹那个全天下都要避讳名字,就印在某臣子腿根,此刻连人带名儿还跟自己共浴,太子会是什脸色……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苏晏刚脱满是泥浆斗篷,瞥见在门口探头探脑朱贺霖,怔怔,说:“小爷也要沐浴?那换间。”
“不用不用。”朱贺霖干咳声,背着手做悠闲状溜达进来,不经意似往条凳上坐,“这间才有烧过热水,本是侍卫们准备给今夜沐浴用。这大个池子,反正多你个不多,就当泡汤呗。”
苏晏并不想和个压着他啃过好几嘴小少年同泡汤——大家都这熟,且他没少在对方面前端导师架子,忽然要裸裎相见,想想就觉得尴尬。
可要换间去洗冷水,对养尊处优苏大人而言也是件难事。
于是心里盘算能不能折中下,譬如同室两个池子,中间拿帘子隔隔什。
再说,他每次洗澡时小心贴好那处印泥,就是怕哪天皇帝心血来潮要检查。万被发现印记不见,他又该如何解释——跟你那动不动就想展雄风儿子共同泡汤,泡掉?
八个头都给你砍掉!
“难为情?大可不必,小爷哪次沐浴,旁边没有打內侍、宫女服侍。你官宦出身,自小想必也少不下人伺候,还怕人看?”
苏晏脸绝望:“要不……穿着裤子泡吧?”
朱贺霖不悦地皱眉:“谁入浴还穿着裤子!再说,裤子上都是泥,没得脏小爷浴汤。你不好意思脱,那小爷先脱。”
他转头打量这间寺庙风格浴室,四壁砌以青砖,大石甃成池子足有九尺见方,面靠着砖墙。砖墙上有洞,两根管道内连池子,外侧不知通到何处去。
朱贺霖以为他好奇,解释道:“管道后面是两口巨釜,与泉相通,用辘轳引水。釜储清水;另釜以石炭焙之,得沸汤。入浴前两管齐开,冷热相吞遂成温泉。”
石炭就是煤炭。这妥妥是大容量热水器兼人工温泉啊,苏晏不由感叹,看来无论什朝代,人们都是千方百计利用技术与工艺,努力提高自己生活水平。或许享乐主义在某种程度上也能推动科技进步吧。
“那个池子呢?”他指指对面靠墙空池。
朱贺霖道:“没水?不知道。只伺候小爷人,侍卫不必烧那多热水,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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