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唔”声,神情倒是没什变化。苏晏却从他眼底看出遗憾之意,于是借口道:“主要是懒得削皮。倘若有人能代劳——”
沈柒目光柔和:“回去后,给你削。”
苏晏从身到心都暖热起来,含笑睇他眼,上马走。
奉安侯府距离咸安侯府不过箭之地,眨眼便至。苏晏带队抵达侯府门口时,豫王牌局已闻风而散,还把那三个陪玩小书生不知撵去哪里,连带华盖矮榻也撤去,只得他人槊,器宇轩昂地站在台阶前。
“多谢王爷助力。”苏晏下马拱手,诚心致谢。
卫演坐在堂上喝茶,对苏晏露出个恶意十足冷笑:明早朝会上,有你好看。
苏晏没理他,径自出府门。
沈柒正好巡完圈回来,朝苏晏摇摇头,表示自己在包围侯府期间,不曾见有人离开过。
苏晏也相信,依沈柒本事,就算单打独斗拿不下营主,也不会叫他轻而易举地遁走。而且在场这多锦衣卫死死盯着,哪怕对方轻功再高,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眼睛。
所以鹤先生与营主很有可能还在此处。
“……圣旨在此,侯爷可要亲眼见?”
卫演面色铁青,把扯过圣旨瞪大眼睛看,似乎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会下这道旨意,把他这个老丈人脸皮按在地上碾。
可惜他没听错也没看错,五彩龙纹帛书上墨字遒劲圆熟,分明是御笔亲书,连同所盖玉玺,也是方方正正“皇帝之宝”。
卫演咬牙切齿,最后把五官拧成个扭曲表情:“既然苏御史认定本侯窝藏钦犯,那就尽管搜!如若搜不出,本侯便去奉天门跪门极谏,不铲除你这个谗言惑主佞幸小儿,卫演誓不为人!”
苏晏从他手中夺回圣旨,往怀里揣,泰然道:“咸安侯这话说,有谤君之嫌啊。”
“同还客气什。”豫王把手往他肩膀搭,副哥俩好架势。
这个举动虽然有些亲密,却并无猥亵之意,使得苏晏也渐放下曾经反感与排斥,不再横眉冷对。
“还有奉安侯府,带人过去搜,这边就劳烦七郎继续盯着。”
“——你喜不喜欢吃频婆果?”
苏晏正要上马,冷不丁听沈柒问句,微怔后老实答:“不怎喜欢。”
这个时代嫁接技术还未成熟,苹果无论品相还是甜度,都远不如现代,苏晏会嫌它口味寡淡也正常。
不过,时人却喜欢将苹果放置于枕边,嗅着微香入睡,于是便取佛书中“频婆”词为名,即“相思”之意,故而又称其为“相思果”。
“本侯分明是骂你!休得满口胡言,捏造罪名!”
“你骂谗言惑主,可不就暗指皇爷是个会被谗言所蒙蔽昏君?这不是谤君是什?”
卫演噎下,旁边秦夫人面色倒还冷静,声音尖锐地说:“苏十二伶牙俐齿众所周知,就不必在此炫耀。既然你有圣旨护身,尽可以在这侯府挖地三尺,看能不能找到你所谓钦犯,请罢!”她指后方宽阔院落。
千名腾骧卫,把整座咸安侯府来回耙几遍,也没有找到鹤先生与七杀营主踪迹。
就连两名锦衣卫暗探所指认、鹤先生曾经住过厢房,也剩下被火烧过废墟,当然按卫家管事说法,是“下人不慎打翻灯笼”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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