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缰绳,身下黑骐矫如游龙地蹿出去。
眨眼便至咸安侯府,豫王连人带马冲上台阶,撞进大门,听见后院传来兵戈之声。
他蹬鞍纵身,提着马槊飞掠过层层屋脊、内墙,看见正在与锦衣卫缠斗七杀营主。
沈柒抬眼看他:“此人武功高强,用车轮战术哪怕最终能拿得下,也是损失惨重,还请豫王殿下援手。”
豫王勾起嘴角,哂笑:“你求?”
——倘若不是事先穿金丝软甲,这钩很可能已将他开肠破肚。
这般武功高强、出手诡毒角色,难怪连荆红追都不是他对手。
沈柒回想起那天荆红追被营主断魂钩、吹笛人迷魂飞音联手压制,以至走火入魔情形,不得不承认换作是自己,未必能比他撑得更久。
那个江湖草莽……也并非无是处。
沈柒把这个闪念瞬间抛到脑后,从怀中摸出支带哨响烟火,点燃射向夜空-
地道入口。
地道不长,只有百余丈,他很快走出通道,在出口附近静听片刻,确定附近没人后,才掠出地道出口。
暗门关闭同时,张镔铁织成大网从天而降,兜头向他罩来!
营主反应极快,双钩出手,钩带着劲力掷向半空,顶起铁网旋转如巨伞,另钩随人影飞出,直取对方项上人头。
那人以绣春刀格挡,连连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沈柒面色阴沉:“请殿下弄清楚,是你主动请缨要参与,眼下是畏战也好、挟功也罢,总之句话——不打就走,少废话。”
豫王笑里藏怒,掌拍在他腰腹尚未完全愈合剑伤处,将他整个人向后震出两三丈远:“以下犯上狗东西,等拿下七杀营主,本王再来收拾你!”
沈柒踉跄后退后,稳住脚步,用手背抹去嘴边丝缕猩红。他没有抬脸,只对眼珠向上翻,狼似森冷,盯着与营主大打出手豫王背影,瞳孔漆黑得照不进点光。
这盯几息,他放下沾染血迹手,紧握绣春刀,转身离开-
鹤先生被镔铁链子锁住手脚,
奉安侯府大门外,豫王闻声转头,见到团飞天赤红色火光。
他知道这是锦衣卫专用通信烟火,在临花阁准备对付浮音时,沈柒也给过他支,至今还留着没用上。
他飞身上马,手持槊,手扯动缰绳,调头而走。
新任王府侍卫统领华翎连忙问:“王爷去哪里,可要吾等跟随?”
豫王答:“你们坚守原位,不得叫嫌犯走脱,应调遣听从苏大人安排。本王去接应下锦衣卫,那边怕是出什棘手事。”
……是锦衣卫沈柒!营主面上杀气涌动,二话不说翻手转动断魂钩,身形起伏之间,钩刃游走如浪里蛟龙,再度削向对方腰腹。
这招奇快而诡谲,沈柒自知若是没有受伤……不,若是处在连“梳洗”刑伤都未曾受过鼎盛时期,或许能挡住并反击。但依他如今功力,恐难力敌。
刃尖未至而真气砭肤,沈柒在战斗意识所发出尖锐预警中,猛地向后下腰,用个与地面齐平“铁板桥”,堪堪躲过钩刃。
见主官遇险,锦衣卫们结刀阵,齐齐朝营主扑去。
沈柒收缩腹肌,上身矫健地弹回来,低头看着曳撒上道长长裂口,内中隐隐闪着暗金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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