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呼吸,压住心底那股恶气,把声音放缓些:“城儿,此事与卫家无关。母后今日要惩戒,是个巧言令色、媚上惑主佞臣。苏晏此人看似公义,实则无赖,又常夤
突然又道呼啸风声从前方急射而来,带着音爆似锐响,仿佛就从脑袋上方擦过,激得他头皮发麻。
还来不及睁眼,只听身后侍卫痛呼声,随即是金锏砸落地面铿响。
苏晏忍着胸中疼痛,急促地呼吸着。嘴里血沫呛进气管,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嗽,边顽强地起身,哪怕连滚带爬也要继续往门外冲——直至撞进个坚实而温热怀抱。
“清河!清河!”
……是豫王!苏晏听见耳畔熟悉声音,心弦骤然松,揪住对方衣襟想要说话,张嘴又咳出口血沫。
苏晏听见脑后风起,下意识地往前扑,双手撑地个标准侧滚翻,避开这记当背锏击。
执锏侍卫抽个空,有点错愕:前刻这位苏少卿还吟着诗岸然挺立,分明是个威武不能屈好汉,怎后刻就使出这般粗野路数,斯文扫地呢?
苏晏才不管斯文扫不扫地。就他这小身板,锏下去脊椎都要打断,咬牙硬抗才是傻,能躲开下是下。
有道是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把他逼急,鱼死网破事也做得出——太后离他不过几级台阶距离,猝不及防下将这老娘儿们挟做人质,拖到解围来为止。大不官也不当,中原也不待,咱扯个舢板过海峡,琉球群岛开荒去。
苏晏骨碌爬起来,拎着袍角往台阶上冲。太后还在顺气,周围三四个宫女簇拥着,唯独琼姑因为传话站在阶下,见状以为他为逃避鞭打慌不择路,高声喝道:“左右还不速速拿下,当心冲撞太后!”
豫王见他袍服后背上带尘泥脚印,脸色黑沉沉,抬腿就往持锏侍卫胸口也踹脚,几乎把人踢飞出去。
“滚开!”豫王朝惊疑不定慈宁宫侍卫们厉喝,转身将苏晏交给身后赶来王府侍卫。
他拾起金锏,大步走向凤驾,潦草地见个礼,单刀直入地问:“母后这是在做什?竟然动用金锏,殴打个有功无过臣子,是要仗势逞威以泄私愤?”
太后面色阵红阵白,怒道:“放肆,有你这跟母后说话?给滚回你王府去!”
豫王寸步不让:“母后若是因为卫家获罪而恼火,这是皇兄旨意,又何必迁怒个奉旨办事无辜臣子?这事传出去,人道太后与皇帝母子失和,不仅有损天家颜面,也必使朝臣们心怀顾虑,将来不知该奉谁旨意。万望母后三思。”
侍卫们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窝蜂地朝苏晏扑去。其中个手长,抢先抓住他腿脚往下拽。苏晏双手抱头滚下台阶,又朝戟门方向跑。
此时持锏侍卫刚好冲到苏晏身后,飞起脚踹在他后心窝,把人直接踹趴在地,手里金锏劈头抽下去。
苏晏靠着前世球场上练出来技术动作,在生死关头爆发出超乎自己想象速度与力量。可惜如今这具身体实在潜能有限,这会儿差不多也消耗殆尽。
背心这脚带着劲气,踹得他心肺震动,猛地喷出口血,石板地面顿时红痕斑驳。
风声灌耳,但他无力再躲开这锏,绝望之下只得瞑目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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