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咬咬后槽牙,理智上知道必须告退,情感上最终还是问出那句心里话:“西北边境不稳,或将牵连陕西,他为何就不能留在京城?”
皇帝语气愈发冷淡:“因为这是朕旨意。你有何不满与异议,可以关起门来发牢骚,不必来朕面前说。”
太子在袍袖中攥紧拳头,心中怒声咆哮:把人弄到手,过足瘾,就可以毫不留情地甩出去,是不是?如此来,你还是无可指摘明君,可他呢?谁在乎他安危?父皇啊父皇,你何时变得如此凉薄无情——还是说,这才是你掩盖于贤明宽仁之下本性?
满腔苦涩、愤怒与失望,化成脸上受点惊吓神情。太子像幼年犯错时撒娇讨饶那般吐吐舌头,说道:“才没有什不满,只是舍不得他才
太子明显地迟疑下。
按他想法,所有涉案*员,犯法律夺职下狱,包庇律严查到底,但又觉得有些棘手。因为就连户部尚书徐瑞麒,也担心此案牵涉甚广,不愿他再深查下去,各种敷衍推托。户部那些个资历颇深老臣,甚至想出各种各样硌硬人法子来消磨他锐气。
更重要是,天生灵敏直觉告诉他,这道题不该这回答。
心念数转之后,太子拱手道:“*员不法,唯帝王方能处置。儿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听命于父皇旨意行事。”
皇帝嘴角似乎勾起丝似有似无笑意,放下茶杯说道:“此案朕另行处置,后续你不必再跟进,回东宫去罢。”
贪污行为,设局胁迫,目并非毒害灾民,而是要借儿臣之手,引出井中那根石柱。”
景隆帝问:“你认为这‘另有势力’,是什势力?”
太子坦然答:“儿臣有证据,怀疑是真空教阴谋。”
皇帝没问他要证据,反问:“你可知真空教在京城已被连根拔起,现任教主落网后逃亡?”
太子坚持:“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身份败露之前设计布局。”
太子起身告退,走几步,又驻足转身。明知这个问题不该问,但还是问出口:“父皇准备让苏晏再去陕西?”
皇帝倒也不瞒着他,回答道:“不错。去年年底他回京汇报新政时,朕便与他商定此事。”
太子追问:“官牧新政框架已定,还需他夯实多久,才能另派人接手?”
“——你希望他去多久?”皇帝淡淡地反问。
不能再触线!到此为止,还来得及。
皇帝继续逼问:“为是什?就为让你挖出根石柱,柱子上几句胡言乱语?”
太子深吸口气,直视天子不怒自威面容,铿然道:“为是陷害儿臣,挑拨父皇与儿臣父子之情!为是伪造谶谣、散播流言,让天下人陷入大劫将至恐慌中,动摇朝民心根基!”
皇帝闭目沉吟,须臾睁眼又问:“京城石柱流言,你是如何处理?”
“杀儆百。儿臣命暗探便衣深入市井,抓到不少带头造谣、故意传播者,拷问之下发现其真空教徒身份,张榜公告揭露其造反阴谋,然后将他们斩首示众。首级与榜文公示数日之后,流言遂绝。”太子年轻脸上,隐隐浮现出洞察透晰与杀伐决断交织成锐光。
皇帝悠悠地喝口茶,最后问道:“若你在朕位置上,如何处理户部涉案*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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