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似瞪老板眼,转头露出点意外之色:“清河……不是带世子玩耍去,为何出现在此?”
苏晏走过来,笑道:“小孩子,精力旺盛也累得快,没两下就呼呼大睡,交代侍卫带回王府去。顺着东市街巷随便走走,刚巧遇到你。怎,这家馄饨很好吃,可瞧着都没什客人。”
沈柒当即起身,道:“也只是随便试试,谁知偷工减料得很,碗馄饨尽是皮。走吧,另找个摊子。”
他丢出几枚铜板在桌面,漫不经心似说句:“老板,你再这坑人,在京城可就待不下去。”
老板边枚枚捡着,边口齿含糊地道:“待不下,待不下,客官下次再来,可就看不到小人这摊子。”
老板仍不回答,自顾自地道:“其实沈大人可以尝尝猪肉馅馄饨。‘没馅儿馄饨’不过是接头暗语,对上就行,不必次次委屈自己吃馄饨皮儿。”
沈柒冷笑:“你这摊子上肉馅馄饨可不敢吃,谁知道是什肉。”
老板笑眯眯地默认,煮碗馄饨皮,洒上香醋葱花,端过去放在他面前。
沈柒没有吃馄饨,而是用双筷子点住老板带着污垢手腕,看似动作轻巧,只需劲力吐,筷头便将深深钉入骨中。
老板因这股充满威胁意味杀气而敛笑,筷尖下皮肤泛起小片寒栗:“既然同效命于个主子,沈大人又何必次次吓唬小人呢。”
“碗没有馅猪肉馄饨,再加勺葱花、三滴醋。”
老板在听见他声音时,霍然睁开眼,在雾气缭绕灶台后站起,拉直佝偻腰身:“沈大人,许久不见。”
沈柒道:“也没多久。七杀营与真空教已像丧家之犬般被赶出京城,你怎没夹着尾巴起跑?”
老板笑,没回答,开始添柴加火。
“所以你既不是七杀营人,也不是真空教人,你这个‘守门人’背后,另有主子。”沈柒说道。
“做点小生意不容易啊。”苏晏叹道,在桌面又放下锭碎银,拍拍沈柒胳膊,“走吧。”
两人往亮处走,昏暗灯光在身后
沈柒冷冷道:“藏头遮脸那人是你主子,却不是。与他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鹤先生叫向你要份信物,日后好联络。”
老板另只手在怀中慢吞吞地掏来掏去,掏出个儿臂粗、黑黝黝金属筒子,上面布满凹凹凸凸复杂纹路。
“这是个机关套筒半截,寻常打不开,强行撬开便会自爆炸毁。只有与正确另半截对接后,消息从彼端掉落此端,才能开启筒身,拿到消息。”
沈柒眼底掠过微芒,正要伸手去接,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声叫唤:“七郎?是你?”
心下凛,沈柒在极短惊愕后,飞快地将半截金属套筒收入袖中。
他忽然想起苏晏曾经用“虫族”来打过比方。
苏晏说,七杀营是“虫巢”,营主是“脑虫”。
“脑虫之上,还有主宰。那才是虫族至高首脑,是虫族权力核心。它隐身黑暗,体型庞大,拥有着极高智慧与控制力,而脑虫不过是它更方便地操纵虫群工具。
“或许虫巢不止处,脑虫不止只,但主宰永远只有个。”
也许真空教主也只是“脑虫”。那,谁才是“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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