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所带夜不收小队开始不断收割战绩之后,忽然接到来自锦衣卫密令。
锦衣卫这三个字,代表不仅仅是支集护卫、侦刺、审讯于身天子亲军,更是天子意志直接传达者——在不方便以朝廷名义下达圣旨情况下。
密令给这支夜不收小队个必须完成任务:寻找最佳时机,刺杀鞑靼太师之子兀哈浪,并将之嫁祸给瓦剌,挑起鞑靼与瓦剌之间矛盾。
楼夜雪看着密令,连手指都在颤抖——这个任务太合他口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仅让他最为厌恶蛮夷成鹬和蚌,更能让北漠目前势力最大抗铭联盟土崩瓦解,把大铭边关从越发密集侵扰中摆脱出来。
个堪称影响边防外交格局任务!也只有从皇帝这个层面,才能拍板决定执行任务,落在他手上!
夜不收编制残缺,他号称总旗,手下能管五十人,但实际上半不到。不点名还好,点名,又跑俩。为什?看新来顶头上司是个白面书生,认定他瞎指挥会把整支队伍变成炮灰,与其死得窝囊憋屈,不如下血本找关系调去其他卫所。
留下也不服他,各种不逊、挑衅、阳奉阴违。
上司对他作战策划指手画脚,横加干涉。
军饷不足、待遇低,连边军都把他们当编外。
最困难时候,他对自己产生深深怀疑与无力感,觉得也许苏晏说对,他根本不会带兵,长久以来他所有坚持与骄傲都只是个笑话。
托你福,又活着回来。”
楼夜雪脸色苍白,眉浅鼻窄唇薄,不是有福气面相,眼神中总带着丝天生讥诮,似乎看谁都不顺眼。
相由心生,他心也和“宽宏”八竿子打不着边,狡狠、刻薄、易怒三项都占全。然而面对唯挚友时,他似乎格外有耐心,愿意听对方说蠢话,并尽量嘲得轻些。
他不以为然道:“死过次人,有什福可托?是你自己命硬。”
自从被苏晏灌碗假毒药,死里逃生来到宣府后,霍惇对楼夜雪越发宽容,连意见不争执都少。
激动过
是霍惇直以来信任与无条件支持,支撑他走到柳暗花明如今,终于带出支闪电般迅捷、匕首般锋利小队,尽管只有区区十七人,却是北漠境内令人闻风丧胆夜幽灵。
倘若没有霍惇……
楼夜雪微叹口气,倒杯茶,递给霍惇:“有哪些新情报?”
霍惇接过杯子口喝干,说:“兀哈浪离开鞑靼本部往西去,据其行踪推测,可能是前往瓦剌地界。”
好消息!楼夜雪眼睛亮。
有什可争呢?他每次深入敌境出任务,都抱着去不归决心。而留在后方楼夜雪,作为任务策划者与指挥者,心理负担比他重十倍百倍,所做每个判断、下每个指令都押着他霍惇条命。
——既然他连命都交到对方手上,还有什不能退让?
霍惇仍笑着,答:“那也是因为你谋划得好。”
当如履薄冰、殚精竭虑成常态,有人会精神崩溃,有人心智却会被锻炼得更加敏锐、坚韧与强大。
楼夜雪带着个割裂过往新名字、纸任命文书、块总旗腰牌,刚刚来到宣府时,就陷入举步维艰巨大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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