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散落
衣袍半掩着红玉箫，印尾梅花络子随着醉翁椅扶手摇晃……苏晏用
只手掌捂住
眉眼，发出声轻微而滚烫叹息。
“……苏大人？大人？”
唤声把他从迷乱心潮中惊醒，苏晏兀地放下手，看见龙泉正探过身来看他，神情有点紧张：“苏大人可是身体不适？有没有感觉发热？”
苏晏抹把脸，果然热得很，想必脸皮也红，尴尬地向后挪挪：“没有没有，大概是离火堆太近，烤。”
“既然黑朵萨满能用瓦剌王子死来给大铭扣黑锅，那
大铭自然也可以用兀哈浪死，把这口锅反扣回瓦剌头上。”
如此双方联盟必然破裂，鞑靼与瓦剌重新陷入战火纷争，大铭才好渔利。
皇帝还正式提到大铭军中个神秘组织——夜不收。
在苏晏看来，这就是集境外谍报、侦察、突袭、斩首行动于身，古代版特种部队。
也正是因为这次谈话，让苏晏生出留严城雪命念头，于是使招李代桃僵将他送入夜不收，去北漠以毒攻毒。
苏晏回京马车，在腾骧卫护送下行至山西境内，收到个重大消息。
消息从北边大同军镇传来——
盖因从陕西延安府返回京城最短路线，与大同府离得太近。护送苏晏腾骧左卫指挥使龙泉不放心，进入山西境内，就派斥候前去大同打听战况，再根据回报，考虑要不要保险点绕个道，往南走真定、保定线。
得知鞑靼太师脱火台仍在侵扰大同，与新任总兵李子仰打得正激烈，斥候正打算如实回报，忽然峰回路转——
“脱火台从大同军镇连夜退兵？撤退得极为匆忙，连劫掠物资都丢路。”龙泉有些吃惊地从密报上抬起眼，“难道又是诱敌战术？”
龙泉仔细看过他气色，觉得不像是风寒，便也松口气，说：“既然大同安全
——不知脱火台这次突然退兵，是否因为“驱虎吞狼”之计奏效？
苏晏恍惚又想起，说那番话时皇帝注视他目光、嘴角清浅笑意。还有那时明明想他留宿，把西暖阁地龙都烧好，但因他眼神中忧虑与拒绝之意，最后没有任何强制举动，甚至没有吐露出丝令人为难挽留之词，极有风度地让他离开皇宫。
现在回头想想，这又何尝不是种攻心之计？
耐心织网，徐徐图之，步步逼得自己破之前立下决心，最后无路可逃地，说出“臣请自荐枕席”这种羞耻至极话。
总感觉被套路。
苏晏与他同坐在野地篝火旁，接过密报反复看那短短两句话，思索后道：“也许是鞑靼内部出问题，脱火台不得不赶回去灭火。”
具体敌情暂且不得而知，但龙泉对苏晏推测颇为认同，颔首道：“无论如何，鞑靼出问题对
们是好事，越大越好。”
苏晏想起今年正月初二时，景隆帝留他在乾清宫东暖阁用晚膳，说起原大同总兵与副总兵阵亡之事。
当时他凭借着鳞半爪历史知识，言之凿凿说“瓦剌和鞑靼联手不起来”。皇帝问他原因，他不敢说真话，就吹法螺道“皇爷英明神武，必不会坐视瓦剌与鞑靼联盟，轻易便可在二者之间搅风弄雨”。
景隆帝心情大好，与他共同谋划“驱虎吞狼”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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