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思易渴”“久不闻清芬”……信中温情脉脉字眼犹在眼前,结果人到门口,反而毫不留情地给吃闭门羹?
苏晏越想越郁闷:路快马加鞭,忍受把他颠成炒板栗马车,晕车晕得胆汁都吐出来,紧赶慢赶回京,结果个都见不着。
朱贺霖人在南京也就罢。七郎明知他回京也不出面,现在连皇爷都不肯见他……既然这忙,又何必在信里甜言蜜语,倒把他说得有多重要似
皇帝闭着眼,面无表情。
就在蓝喜以为他昏昏欲睡之际,皇帝忽然开口道:“朕今后不会再私下传召他。蓝喜,你服侍朕多年,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皇帝语气平和,言下之意却凌厉如锋刃。蓝喜手指颤抖下,恭声答:“奴婢晓得,皇爷放心。”-
“……皇爷真是这说?”苏晏难以置信地问。
传话內侍道:“真真。”
他打开殿门出去时,门外名內侍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迈进来,隔着重重帷幕,跪地叩首:“奴婢万死,但因皇爷曾说过,若苏大人求见,务必立时禀报……”
帷幕内沉默片刻,传出皇帝声音:“传朕口谕……不见!”
那名內侍愣下,似乎有些意外。
蓝喜喝道:“没听见圣谕?”
內侍忙叩头:“奴婢领旨!这便去传谕。”
亡……老朽真是……真是对不起他二人,绝不敢再害第三人!”
皇帝掩盖眼中失望之色:“罢,朕不强迫你。朕既受命于天,切看天意罢。”
陈实毓边重新开方调整用药,边心里自责万分,神情惨然。
皇帝望他眼:“不必如此。只要熬过发作时刻,便又与平常无异。看来这头疾折磨归折磨,要不朕命。”
蓝喜担心这话坏兆头,急道:“——皇爷呀!”
苏晏脑子里有些混乱,又问:“除此之外,皇爷还说什……或是正在做什,什神情……还望公公告知。”
內侍皱眉:“苏大人这话说。奴婢哪敢窥看天颜,揣测圣意?总之就是两个字——‘不见’!”说罢敷衍地拱拱手,转身走。
苏晏孤零零站在原地,被这两个硬邦邦字眼砸得胸口闷疼。
许是在忙政事,无暇见……他默默地想,要不明日再求见好。
——不能啊!就算现在没空,好歹也给个理由,另行安排个时间吧,怎就、就这冷冰冰地甩给两个字呢!
“等等。”
內侍僵住。
“……无事,你去。”
殿门重又关上。
蓝喜用药条灸着皇帝太阳穴,轻声道:“要不,等皇爷人舒服,再传他觐见?”
皇帝重又闭上眼,语声低沉:“该开药尽管开,该施针尽管施,还有什新法子,先生不必忌讳。只‘放下朝政’四个字,今后无需再提。”
他深呼吸,镇压着颅内波波疼痛,继续道:“至于曼陀罗……确能镇痛,但也能乱人心智。朕每日处理国事,必须保持头脑清醒,不能用它。”
陈实毓劝道:“少量服用,对神智影响不大。剧痛也是会伤害身体,陛下。”
皇帝不为所动地答:“昔年甘州之变,豫王被戟尖穿胸,治疗时痛彻骨髓都不曾服用此物,朕更不会用。”
陈实毓无奈,拿着写好药方递给蓝喜,又叮嘱几句后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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