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因为朱贺霖险些被打——那金锏他可是亲自见识过,锏下去骨折筋断,可不是开玩笑!
更因为太后又弄个绝食出来折腾。
这可不是后世,遇到爱作妖、死命折腾爹妈,舆论还能对半开,搞个“原生家庭之殇”来话题辩论啥。
可这是个孝道大如天时代,哪怕是皇帝,事母——尤其是事生母不周,能被天底下读书人喷死。
封建统治者以儒家道德体系维持社会公义,那就同样要受这个道德体系约束,旦破坏规则,口碑犹如雪崩。
“好好,不说这个,就说大臣们看不下去,上疏称圣嗣繁荣才是社稷之福,求天子充实后宫。母后顺应舆论,前阵子也张罗着选秀事。”
苏晏心里沉:“选?”
“没有。皇兄把这事压,说与其糜费人力物力选秀,不如正经地给太子挑个太子妃。”
苏晏松口气:“挑?”
“也没有。那小崽子近来沉稳不少,可偏在这事上固执,冲撞皇兄与母后。这不,打发去南京。”
还是关心?”
苏晏想把杯里菊花酒泼在那张故意促狭俊脸上。
豫王伸长胳膊,酒壶愉快地与他碰个杯:“本王就当是后者——自安慰地过个干瘾,总可以吧?”
苏晏怔,莫名有点不忍,旋即将杯中酒喝,问:“皇爷圣躬安否?”
豫王道:“日日上朝,奏本朱批从未落下过,想是无甚毛病……嘶,不对!本王想起来。”
春秋时期养祸那位郑庄公,他亲妈偏疼他弟弟,都联合小儿子起来造反篡位,要杀自己大儿子。郑庄公平定叛乱后,把亲妈送去别地,发下“不到黄泉无相见”毒誓。结果才年多,被自己道德感与社会舆论逼
“‘打发’?不是说,代天子谒陵祀事?”
豫王哂笑:“年年谒陵都是礼部大臣代祭,何劳太子?本王可是听说,太子坚决不肯纳妃,将送来女子画像把火全烧,还在东宫与皇兄争执起来,不慎打坏书房内个珐华彩大花瓶。太子从前总往里面塞乱七八糟东西,累月积攒许多,这下全曝光。”
——是什“乱七八糟东西”?直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豫王又会借机开黄腔,苏晏抿住嘴,没问。
“若是只皇兄看到,也便罢,不知怎其中些流入母后手中,把母后气得啊,祭出父皇留下金锏要打太子。皇兄阻拦,因此与母后起点冲突……母后绝食。”
苏晏倒吸口冷气。
苏晏有点紧张地放下酒杯,等他说。
豫王勾勾手指,示意要耳语。苏晏前倾身,把耳朵凑过去。豫王把热气往他耳廓上吐,低声道:“宫人私下嚼舌头,说卫氏被软禁后,皇兄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后宫久旱,三妃就算没怨言也有愁容。本王估摸着,大约皇兄年纪大,疲软不济,心有余而力不足罢。”
“胡说八道!”苏晏怒道,“不听你逼逼赖赖,走!”
他起身要走,被豫王握着手腕拽下来。豫王挑挑眉:“生什气?你不是与皇兄之间‘清清白白’,那他软不软,你如何知道?凭什指责胡说八道。”
苏晏噎口气,不愿坐实做贼心虚,咬牙重又落座,道:“王爷再扯这些*言秽语,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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