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啜口茶,说:“不这样,朕如何排除‘永年是太后人’这个可能性呢?”
蓝喜恍然。皇帝又道:“放心,他传出去情报,正是朕想让他传。”
太后道:“无论哪些是假,他目只有个,就是让不要把花瓶里丑事说出去。他要保朱贺霖,保……苏十二!”
琼姑沉默片刻,最后轻声劝解:“皇爷总归是太后亲儿,不至于诓骗太后。”
“……看吧。”太后说。
皇帝出慈宁宫,坐肩舆回到御书房——没去惯住养心殿,因为与慈宁宫离得太近。也没去位于后宫乾清宫,因为皇后所居坤宁宫正在重建,不清净。还是位于前廷御书房比较自在些。
御书房两侧配殿也都吩咐宫人重新布置过,看这样子,皇帝是准备待在书房过冬。
下:“皇帝意思是,此事有人暗中操纵,太子是无辜?”
皇帝道:“朕尚在暗查。所以也请母后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个永年,朕只当不知道这事,继续留着;母后赏赐完他后,让他做你耳目安插在朕身边,看看他是什反应。他若是同意,便是有心挑拨们母子,背后必有指使者。”
太后觉得儿子所言在理,便颔首道:“可以。但是太子骄纵任性不守规矩,更冲撞君父,不能不罚。”
皇帝道:“朕打发他去南京祭陵,好好磨砺番。”
太后觉得惩罚太轻,最好能废朱贺霖太子之位:“这算什磨砺?皇帝,你还没看明白,章氏儿子担不起未来国之君担子。”
皇帝在配殿罗汉榻上落座。蓝喜奉茶时瞅着他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皇爷,那个永年来路不明,就这留在身边,奴婢唯恐皇爷安全有失,要不还是把人拿下,审问清楚?”
“朕要想拿他,早在他偷偷与宫外飞鸟传信时就下手。”
“飞鸟传信……啊,皇爷说是那次,您让奴婢密召苏少卿来养心殿,看沈同知,bao露真面目那次?”蓝喜眼前浮现出永年那张唯唯诺诺脸,若非鼻梁上颗小黑痣,那张脸便泯然众人,叫人根本记不住长相。
“还有,沈柒押解鹤先生半途中,囚车被劫,鹤先生逃脱。苏晏为沈柒向朕求情,朕也让他远远地看着。”皇帝用杯盖推着浮叶,“既然他这关注朕与苏晏、沈柒之间事,那就成全他,看这些情报,最后都汇去哪里。”
虽然知道皇帝擅心计,蓝喜还是不太放心:“可这些情报泄露出去,会不会坏事?譬如这次,若非皇爷及时发现,明日那花瓶里东西就会借着太后口,在朝野闹得沸沸扬扬。”
“贺霖担不起,谁能担?岁多昭儿?”皇帝反问。
太后见他问得犀利,缓和语气说:“皇帝尚且年轻,春秋鼎盛,何必急着这快再立太子,先多临幸后宫,多生几个皇子,回头再慢慢挑选不迟。”
皇帝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和太后说不通,便起身告退。
等到皇帝出慈宁宫,太后轻哼声,对贴身大宫女琼姑叹道:“这儿子啊,如今与说话,已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都说母子连心,最后竟成这副局面,着实令心寒哪!”
琼姑问:“太后觉得皇爷哪些话是假?关于內侍永年,还是关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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