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避重就轻地说:“将你圈禁在京城,并非皇爷乐见之事,他也是迫不得已。”
豫王直觉,刚才苏晏想说不是
豫王把扣住他手腕,将他摁在道旁朱红宫墙墙面上。
苏晏挣扎起来,低声道:“撒手!放尊重点。万叫宫人、侍卫们看见,你不要脸还要!”
“看见又如何?”豫王满不在乎地又贴近步,高大身躯几乎要将他压进墙面里去,“左不过是这浪荡王爷故态复萌,朝个小內侍下手而已,谁敢管?”
苏晏也是在豫王建议下作內侍打扮,如今反成不利于己因素,倒像中人家圈套似,气得脸都红:“你这人,是不是自己心里不舒坦,也不让别人舒坦?这几次三番戏弄,有意思?”
豫王道:“哟,真不怕再强*你?”
侧上方有人发出气音,像个随意而无礼招呼,在清冷宫禁夜里听得分明。
苏晏转头——向上看——豫王身玄衣,伸着双长腿斜倚在屋脊,臂弯里枕着个空酒坛,正朝他戏谑地呶嘴:“弄明白?”
苏晏翻个白眼,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豫王把空酒坛遗弃在屋顶,身姿矫健地纵身跃下,与苏晏并肩而行:“还以为你要夜宿御书房,不打算出来。”
苏晏嘲道:“下官可是刻不敢多待,否则殿外就跟那走马灯似,令狐大人走,又不知哪位大人要来‘奉召面君’。豫王殿下,你就不怕皇爷治你个假传圣旨?这可是掉脑袋大罪!”
还有个原因——
他对脑中残留前世历史记忆十分在意,尤其关于朱贺霖段,虽然记忆破碎且模糊,但总觉得至关重要。或许此去南京与太子相遇后,他能想起来。
苏晏拿定主意,回吻下皇帝,向后退两步,行告退臣礼。
走到殿门旁,忽然听见背后皇帝唤声:“清河——”
苏晏回头,朝皇帝浅浅笑。
苏晏白眼都快翻上天:“都是男人,有没有冲动看不出来?”
豫王低头看看自身腰带以下:“你要是能接受,马上就有。”
苏晏屈膝狠顶,被豫王用手掌握住膝盖。豫王笑道:“你再动手动脚,就真冲动。”
苏晏拿这个混世魔王没辙,无奈道:“你先撒手,说就是。”
豫王风度姗姗来迟,不仅松手,还帮他扯平衣袍上褶子。
豫王哈哈笑道:“早想到。今夜之事,皇兄必会重重责罚——那又如何?除非他真把关进凤阳高墙,否则就这时不时地搅搅浑水,看是他先忍无可忍,还是先俯首认命。”
“王爷这又是何苦。”苏晏叹气道,“将你圈禁在京城,并非皇爷——”
他陡然消声。
豫王狐疑地挑眉:“并非皇兄什?你继续说。”
苏晏自知时心软,失言,抿着嘴加快步伐。
皇帝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就这瞬不瞬地、深深地凝视他,仿佛要用视线将他笔划镌刻在心底。
两人脉脉地对视着,似乎千言万语都在这两道交融目光中。
苏晏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御书房——那醉人凝望,谁舍得先步扯断视线呢?他舍不得,皇帝也舍不得。
但他终究还是走在出殿门、出宫门路上。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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