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骑兵们飚驰而来,对萨满们说:“大王子要调查袭击他*细,随等来!”
那三名萨满二话不说,就上马跟着走。
唯独黑朵仍站在坡上,黑色神袍在风中革带飘飞,罩帽下脸依旧隐于幽暗。杆铃在手,神镜在胸,可方才他并未将真气灌注其中,以音波袭击阿勒坦。
黑朵发出声嘶哑刺耳冷笑,知道自己掉入阿勒坦所挖陷阱,不但难以洗清嫌疑,还失掉族人信任。
——藏在那具强横蛮犷躯体内,是颗何其狡诈机心!是他低估阿勒坦,该有此败。
“也觉得是。”
“说来,黑朵似乎并不希望们和鞑靼开战?会盟建议是他提,战败占卜也是他测。他到底还是不是瓦剌人?”
“黑朵……”
“黑朵……”
而四名从军萨满,开战前按照惯例,在战场后方各寻处通灵之地,摇铃敲鼓、吟唱神歌,祈求天神保佑战争胜利。
大胜之后,阿勒坦于马背上撮指唿哨,长啸声犹如鹰呖,引来苍鹰在头顶天空盘旋不止。
“是神树上雄鹰!”
“是大巫之力!”
“大王子带领们,无往不胜!”
窃窃私语汇成洪流,瓦剌骑兵无不下马单膝而跪,以拳捶胸行臣服之礼。
用得很是巧妙。不少拥护阿勒坦贵族军官琢磨出其中三味,于是关于“黑朵已失通灵之力,所谓神旨都是谎言”传闻甚嚣尘上。
在突袭鞑靼王庭之前,阿勒坦又当众宣布:“父汗出发前携行另外三名萨满与黑朵有私怨,为免发生不必要争端,黑朵大巫就随左右,护他周全。”
瓦剌众人闻言,都佩服阿勒坦坦荡大度,觉得他对屡次失误黑朵尚且如此宽容,对所有族人更是会倾力善待,军心也因此前所未有地凝结起来。
及到战斗中,阿勒坦在前方奋勇杀敌,后方突然传来摇动杆铃声音。
那声音尖锐高亢,刺痛耳膜令人心神震颤。阿勒坦气息凝滞之下,险些被对面骑兵箭矢射中。
明知
黑朵自恃身份,单独占地势最高之处,其余三个萨满并在处。
听见阿勒坦饱含劲气怒吼声,萨满们错愕地停下仪式。
“谁用铃音袭击大王子?”
“不是——们三个。”
萨满们将狐疑目光投向高处黑朵,可惜隔着山坡林木,并看不见人影。
又有人怒问:“谁偷袭大王子?站出来!”
“是萨满,用是铃音之术。”
“军中四个萨满,是哪个?”
“——会不会是黑朵。他通灵失败,恼羞成怒袭击大王子。”
“觉得是。”
他反手箭射杀敌人,紧接着又被杆铃敲击神镜炸响影响,如重槌擂在心脉,登时喷出口鲜血,胳膊上也挨刀。
危急时刻,阿勒坦向侧方滑身,溜下马腹,刀尖从下斜挑而上,将对方连人带马开膛破腹。
猩血洒他满头满脸,阿勒坦转身怒喝,声如狮吼:“萨满偷袭!军中有*细!”
他将交衽战袍衣襟扯开,将两管长袖扎在腰身,露出雄健身躯与磅礴神树刺青,大喝:“乃天神命定之人,谁能杀?”
随即弯刀长弓突入敌阵,纵情厮杀,势不能阻,所到之处血肉飞溅,整支鞑靼铁骑被这股滔天气势杀退,竟无人是他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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