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再来……”
“再……”
荆红追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周围横七竖八满
荆红追柴条还抓在手里,以柴做剑,随手招“断羽绝鳞”去拨开拐杖头。
他虽自散内功,体内再无真气,也发誓不再使用七杀营传授七杀剑法,但基础剑招仍在,并且已达信手拈来、收发自如境界。
为不误伤这个怪人,他只使三分力。
结果出乎意料,柴条飞出去,枯木拐杖那满是污泥、开裂末端正正戳在他肚皮上,把他顶得后退好几步,方才站稳身形。
荆红追惊异地睁大眼睛,打量面前这个自称老鬼怪人。
荆红追盯着他:“你是人是鬼?”
“是鬼。别人都喊魏老鬼。”怪人道,“你压死唯只抱窝母鸡。”
荆红追转头看,柴火堆上有只僵死不动母鸡,又小又瘦,羽毛都快秃光。
他努力回忆,依稀记起昨夜自己用身上最后几枚铜板,在村头茶棚里买坛最劣酒,喝得涓滴不剩,然后晃晃悠悠地,不知走入这个破败小村落哪座茅草屋。
“……没钱赔你。”荆红追说。见对方又贪婪地打量起他结实胳膊腿,补充句,“你再肖想肉,就送你去做真正鬼!”
两斤,有口福!”微服苏侍郎开心地叫起来,“小北,过来过来,趁鲜拿去做锅鲫鱼豆腐汤……记得放点芹菜!”-
“……死没有?死叫隔壁李屠夫过来帮忙解肉,分他条胳膊。”
在硬物戳着腰眼疼痛中,荆红追睁开双眼。
浊酒与宿醉带来眩晕感还在他颅骨内盘旋,荆红追想吐,但下刻却鲤鱼打挺猛跳起来,随手抓起根干柴直刺对方咽喉——
对方没有咽喉。
——对方身上没有任何真气流动痕迹,完全就是个普通百姓。
荆红追皱眉,弯腰又拾起根柴条:“再来。”
这次他认真起来,使八成力,招“飞云掣电”虽无内力加持,但凭剑招本身精妙就足以击退江湖上二流高手。
枯木拐杖末端再次戳在他肚皮上,荆红追向后倒飞出去,把柴堆都砸散。
“再来!”
“没天理,没天理。”魏老鬼愤懑地叨叨,“天个鸡蛋没……你得每天下个蛋赔!”
荆红追漠然道:“说身无分文。你这只鸡顶多值十文,等赚点钱拿来赔你。”
魏老鬼骂:“酒鬼!骗子!看你这身灰头土脸,哪里去赚钱?不赔鸡和鸡蛋,就替服徭役,去漕河挖淤泥!”
荆红追没理他,拔腿就往破烂篱笆门外走。
魏老鬼把手里拄枯木拐杖费力抬起,往他肚皮上戳。
准确地说,这人虽然站立着,却像把整个上半身向下方折叠、固定似,咽喉向内压在膝盖处,前胸紧贴大腿,后腰向上拱起,手脚也有些弯曲变形,竟是个比侏儒更佹诞与丑陋怪人。
荆红追手中干柴刺个空。
怪人努力从膝盖处抬起颗白发蓬蓬脑袋,苍老干瘪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没死啊。”
倘若苏晏在场,或许能认出对方得种名为“强直性脊柱炎”不治之症,而且已是症状最为严重阶段。
但在这个时代人们看来,这般形貌简直与妖魔鬼怪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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