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又安抚他几句,这才带着苏小北启程。
两人在漕船上度过十日,还直在担心小京。可是,写家书通过驿站寄回京城去容易,想及时收到回信却比较
这回南京赴任,苏小京没有随行。因为他在苏晏出发前,被蚊虫叮咬导致得疟疾,浑身忽冷忽热打摆子。
在这个时代,疟疾是九死生重症,即使郎中给开“柴胡截疟饮”,苏晏仍担心药效不力,又想到这年头金鸡纳树还长在印第安人地盘上尚未被航海者发现,更是忧心忡忡。
“……给他用黄花蒿!”苏晏福至心灵地想起后世那位发现青蒿素能有效抗疟而荣获诺贝尔奖女药学家,忙不迭对郎中道,“黄花蒿,知道吧?”
郎中捋须点头:“《肘后备急方》有云,‘青蒿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用以治疟。原来大人对医术也颇有研究。这青蒿——”
苏晏打断他:“不是青蒿!医书上把命名弄混,含有青蒿素是黄花蒿!也叫臭蒿!”
今年秋季连绵大雨,黄河下游又决口。
黄河数千年来时常变道,每变次道,就是场桑田化汪洋大灾难。加之黄河水泥沙含量大,沉淀经久后河床逐渐抬高,堤坝不堪重负,数日豪雨就有可能让数十年治水成果毁于旦。
苏晏在离京前,听工部上报说河南归德府带黄河决口,水淹万民,生灵涂炭。
他听很是揪心,但治水救灾之事他插不手,只能祈祷天灾早日结束,百姓都能得到妥善救护和安置。
此番离京赴任,他沿着后世叫做“京杭大运河”、时人多称为“漕河”水路顺流南下,不料到徐州带,漕船过不去。
郎中吃惊道:“臭蒿,不是青蒿?可是……医术上不会写错。”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苏晏只好仗势压人:“就用臭蒿。自家小厮,出事负责!”
郎中只好按他说,用臭蒿绞水,配合汤药给苏小京服用。
苏晏本来午时就能出发,因为放不下苏小京病情,直拖到黄昏。直到实在拖不,见小京神志有所清醒,病情似有好转,苏晏才稍微松口气,握着他手说:“小京,皇爷命今日离京,不能抗旨,可你病着这样,无法随赴任……你就留在京城,帮看家好吗,郎中会每日上门诊治,家里仆从都叮嘱过,让他们好好照顾你。”
苏小京从苏晏这里得到前所未有关怀,满心感动,虚弱地道:“大人不用担心,自去上任。很快就能好起来,帮大人看好这个家。”
原来丰县、沛县河道(黄河故道)因为水位,bao涨也决口,洪流蔓延淤塞漕河,导致徐州至宿迁河段无法行船。
苏晏只好携带着小厮与行李下船,骑马绕过这段水路。
“大人你看——”苏小北指着远处漕河岸边忙忙碌碌许多民众,“徭夫们在清淤,估计再十天半个月,这条河段又能复通。”
苏晏骑在马背上,手搭凉棚眺望会儿,说:“南京祭陵大典在冬至举行,距今不到二十日。们才走半路程,不能在此耽搁等河段复航。走吧!看看到靖江后,还能不能再搭乘漕船继续南下。”
苏小北应声,牵着驮行李两匹马长缰绳,驱使身下马匹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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