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忍不住嘴角上扬，说道：“天色还早，等会儿小爷带去你后山寻鹿。”
“寻鹿？”苏晏想
想，“陵园松涛苑内都是鹿，还寻什
，直接摸就是，可亲人。”
朱贺霖道：“不是那些寻常
鹿，是钟山瑞兽，
只头生金角、通体雪白大鹿！”
苏晏琢磨下，觉得可能是白化梅花鹿，至于金角……也许是基因变异？
不过在这个时代，确称得上是“祥瑞”，其政治意义、象征意义大过于生物学意义。如若真能被太子找到，说明他是受上天眷顾有福之人，对他民间声望也有大好处。
祭祀之物由各地进贡，五牲、香、蜡、酒、果等等，丰隆至极。
祭祀大典流程相当繁缛，沉闷又冗长。以至于南京礼部鲁尚书全程悬着颗心，唯恐太子像排演时那样，折腾到半，发脾气说不干。
但出乎他意料是，太子殿下在这个重大时刻反常态，表现出与年龄、性情大相径庭沉稳庄重，全程不出丝差错，连最苛刻礼官也挑不出毛病来。
就连祝文，也诵读得四平八稳、气势浑然：
“气序流迈，时维冬至，追念深恩，伏增哀感，谨用祭告，伏惟尚享……”
荤腥，”桃铃犹豫道，“小爷……”
朱贺霖悻悻然：“知道知道，只能茹素！那就素馅儿汤包总行罢？多备几笼，今日可有辛苦。”
桃铃领旨，出殿招呼更衣內侍——顺手带走被太子厌弃安息香连同香炉。
她抱着这尊神兽甪端形状青玉香炉，来到处偏僻无人井旁，先把炉内剩余香料倒进预先挖好深坑里，用土填埋结实，再洒些草梗枯叶，掩饰地面挖掘过痕迹。
接着打井水，将香炉彻底擦洗干净，然后抱走-
“倘若找到那头白鹿，小爷准备怎做？”
“想法子设个陷阱，捉住它呀！传说以这白鹿金角入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就想着给父皇送去。”
无论如何，孝心可嘉。苏晏也对这头传说中白鹿颇有些好奇，可也有所顾忌：
大铭律规定，凡亲王、皇子等宗室路过南京，甚至*员以公事入城，都
从出宫算起，祭祀大典整整持续四个时辰，直到未时才告尾声。
太子顺利完成最后上香八拜，去旁边具服殿更衣时，示意身边成胜公公，从人群中偷偷把苏侍郎叫过来。
苏晏猜测太子又想打什主意，笑笑，随成胜走进广场旁侧具服殿。
朱贺霖边更衣，边唤他近前，略带得意地问：“小爷今日表现得如何？”
苏晏笑着给个评价：“完美。”就打百分，不怕你骄傲。
苏晏起个大早，换上身陪祀*员祭服。
祭服款式是青罗衣、赤罗裳，在苏晏看来，就是深蓝色交领袍子，下身再围条朱红色长裙……不是，是“纁裳”。
头戴乌纱金线梁冠，腰系大带，腰侧悬挂绶、玉佩、牙牌等，比平日上朝穿常服要隆重和肃穆得多。
等到太子仪驾出皇宫，祭陵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外城东钟山。
香烟缭绕享殿前，主祀太子站在最前端，其余陪祀*员皆排列整齐，包括南京礼部、南京太常寺、孝陵神宫监、孝陵祠祭署等部门大小*员，不下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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