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侍卫们早见识过两人间亲密举动,权当眼瞎看不见。
行人回到外墙处,紧张地向北观望。过片刻,遥遥见坡顶有水流下来,都忍不住捏把冷汗。
那水越流越近,逐渐式微,最后到眼前,渗入土层不见。
所有人心弦骤然松。有侍卫手脚脱力,下子瘫软在地。
朱贺霖回过身,摸摸朱红色陵园外墙,长叹道:“老祖宗保佑啊!”
……不行!不能撇开他们独善其身,好歹得帮上点忙。苏晏这想着,尝试着从墙顶往下溜,最后从中间三米多高地方跳下来,落地时向侧方打个滚,没摔伤。
他喘口气,朝着朱贺霖离开方向狂奔,还没跑出几百米,就见前方折返回来满身污泥、狼狈不堪群人。
为首太子冠帽都掉,却仍手提长剑、面色沉毅,从神情中透出前所未有肃穆威烈。其余侍卫紧紧跟着他,像追随着主心骨。
朱贺霖见到苏晏,皱眉喝道:“你来做什?快回去!”
苏晏说:“不行,坐不住。”
都随回头!砍伐林木,堵塞水流!”
苏晏急忙提醒:“砍不得!这是陵木,砍犯禁!”
朱贺霖断然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万冲垮外墙,水淹圜丘,在场所有人都得死!就算能免死,也当不得这个太子!”
“砍树去!”他朝侍卫们大喝。
东宫侍卫明知此举犯禁,事后清算起来,或杖责、或枷号、或发边远充军。但为所侍奉太子,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听命行事,纷纷拔出佩刀,齐声喝道:“砍树——”
苏晏也叹口气,说:“不幸中万幸。”
再次转身时,朱贺霖脸笼上层锋芒逼人冷意,咬牙道:“今日这事,小爷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涉事人等,个都不会放过
朱贺霖:“坐不住?是墙太高让你恐高,还是墙顶凹凸不平硌屁股?”
苏晏:“……没那废柴!坐不住,是因为怕太子殿下有个三长两短,苏清河得拿脑袋撞在陵宫门外乌龟驮着石碑上,以死谢罪!”
他声色俱厉,朱贺霖反倒笑。
苏晏气呼呼地问:“泥石流止住?”
朱贺霖道:“砍不少树,堵好几处隘角——尽完人事,接下来就是听天命。”他上前握住苏晏手,并肩同往回走。
苏晏见他们原路返回,选择地势狭窄山道,砍断两侧树木,堵塞隘口,试图将倾泻溪瀑分流至各个方向,化整为零。他心急如焚,面担忧朱贺霖安全,面频频回首南望,希望陪同祭陵那些*员与仪仗队们能听见动静,前来帮忙。
可惜,孝陵规模实在太大,最北端圜丘与最南端陵宫门,距离足足有大半座山,中间还隔着三条御河,以及神道、广场和许多楼台宫殿。
此时百官们皆在前朝区域,等候太子仪驾。就算听见动静,圜丘所在孝陵后寝也是禁区,未奉皇命不得擅入,想要援助他们,也得从陵园外侧绕墙过来,如何赶得上这燃眉之急?
苏晏又望向北——朱贺霖与侍卫们身影已然隐没于林中,看不见。
他知道自己坐在陵园外墙墙顶,就算能观望到水势,也没法告知太子行人。这分明是朱贺霖为让他留在安全地带,所编造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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