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起身道:“咱家要回城,诸葛先生可要起?”
鹤先生拱手:“公公好走,余还要去探望位故人。”
林公公离开后,鹤先生在旁边装着清水铜盆里将双手洗干净,边用汗巾擦拭,边露出愉悦微笑:“苏大人,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再来下盘棋如何?”
名青年男子掀开帘子走出来。只见他头乌发梳得齐整,头戴深青色浩然巾,更衬得身上玉色深衣黑白分明,脚踏云头素履,是十分素雅古朴儒生打扮。
却因为眉目出尘、长身玉立,又将古朴穿出道骨仙风韵味,行止之间姿态闲雅,犹如白鹤照水。
倘若苏晏在场,定会眼认出——这不是老相识鹤先生?
可真是“已没红尘内,相逢白刃间”。
鹤先生悠然坐到桌旁,接过鲁尚书奏本,在另个空奏本上提笔写字,笔迹竟与鲁尚书毫无二致。
“嚯,翅膀硬啊,会仗势欺人。”
“跟硬不硬什关系?小爷直都仗势欺人。倒是你,什时候胆儿变得这大,敢以下犯上,违抗太子爷命令?”
苏晏把袖子撸:“说以下犯上?老子就犯给你看!”
他自不量力地去越级挑战,结果因为这次朱贺霖不让着他,被压在榻面上挠个涕泪交加,就差没有喵喵叫着求饶。
苏小北在房门外听,摇摇头,把端过来消食茶又端走-
林公公从侧方斜望过去,见纸上“白鹿”“祥瑞”“好大喜功”“杀生犯禁”“亵渎皇陵”“毁损龙脉”等字眼,眼中闪过丝不安,但转瞬又坚决起来。
等对方写完,吹干墨迹,林公公接过来看,满意道:“先生好文采,与原文行文融合得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改动痕迹。”
鹤先生谦辞:“公公谬赞。都是为个主家效力,敢不尽心?”
林公公让信差将新写奏本重新封好火漆,装入信筒,吩咐:“马上飞递,直接送内阁。记住,必须交到焦阳、王千禾两位阁老手中!”
信差诺声,背上信筒离开屋子。片刻后,马蹄声在院外逐渐远去。
鲁尚书所写奏本,将通过驿站“马上飞递”,送往京师朝廷通政司。
把奏本交到信使手上后,礼部小吏就离开驿站。
两名信使互相使个眼色,拿着信筒走进内屋。
屋里坐着个白面无须年轻人,从他稀疏眉毛与不经意间翘起兰花指中,看出属于去势者阴柔。信使点头哈腰地把信筒呈上去:“林公公,就是这份。”
林公公打开信筒,刮掉封口火漆,展开奏本对着烛火仔细看,说道:“鲁尚书这可真是春秋笔法。如此含糊不清奏本,如何能让朝廷诸公、让圣天子满意呢?来来,诸葛先生,帮忙给润润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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